舒丽珍承认孩子是自己故意调换后,应伟康震惊不已。
应伟康与舒丽珍相处多年,心中珍爱的人在过去做了这样的缺德事,他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贪图他人的富贵。
使人骨肉分离。
这样的事竟是他枕边人能做出来的。
舒丽珍的过去到底生了些什么事,应伟康并不清楚。
一直以来他不庸人自扰。
活在当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过去十年间,应伟康确实有了理想中的家庭,温柔贤惠的妻子,伶俐可爱的孩子。
应伟康没想过,妻子的过去埋了这样深的隐患。
将自己的孩子与富贵人家的亲子调换,在过去的十七年中,忽视孩子的成长。若没有“故意”这个前提,能够扯上不知者无罪。而今,舒丽珍是完全将容家得罪。应伟康黎家的工作,不一定能够保下来。
容家总需要出气口,吃了这样一个大亏,为“人贩子”养了十七年的儿子,这叫人如何不恨,再好的肚量,容家也没办法放过舒丽珍的。
舒丽珍说,“伟康,我并不是看上容家的身份。”
知道孩子是有意调换之后,丈夫对她漠视,这是从未有过的。
过去,舒丽珍有时也会担心这一天的生。
一年两年十年,时间的流逝,舒丽珍的记忆开始模糊,当初的初衷也是在日复一日中不再清晰。怪不得有的人爱将对他人的抱怨挂在嘴边,时常说着念着事情也就成了真的,真的成了自己的委屈与她人的错。
舒丽珍能够将他人蒙蔽很寻常,她打心底不以为自己在说谎。作为一个单亲母亲,舒丽珍有太多的苦衷,而怀孕生子耽搁了她的美好前程……种种件件,舒丽珍自己是信了的,那些半真半假的话说给应言听,说着说着谎言越来越圆满,以至于舒丽珍自己也信了。
信了自己的苦衷,信了自己的伟大。
信了……
应言有原罪。
“那是为什么?”应伟康不解,他等着舒丽珍编,如何让他相信。
舒丽珍意识到丈夫不会相信她的说辞,家庭的和谐已经很难维持下去。
过去的事是她的伤疤,以前应伟康从不追根究底。她嫁给应伟康之前,生下来的那个孩子,应伟康连孩子爹是谁都不知道,舒丽珍不说应伟康就不问。
“我不喜欢那个孩子。”舒丽珍闭眼,“那个孩子不是我想要的,又无法当一个杀人犯。”
舒丽珍回忆当时的场景,为应玲菀的死哭干的眼腺落不下一滴泪:“当时自己随便抱了一个,没去想那是谁的孩子,我甚至不知道那就是应家的孩子。如果我知道,又怎么会让应言来海城念书,我有办法让应言没办法与容家人相认的。”
应伟康问:“不想要?”
舒丽珍苦笑:“他不是我跟当时恋人的孩子,是强奸犯的儿子。当初我应该把孩子抱去福利院,而不是抱走别人的孩子。”
是这样吗?
应伟康摇头摆手:“不能够理解,无法理解。”
随便抱了一个孩子,这样的说辞,让整件事更无法理解。应伟康后知后觉,舒丽珍说“强奸犯的儿子”,男人的眼中纠结,在无数复杂的情绪中心疼加重一分。当年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
“我们都冷静冷静。”应伟康没有上前抱住透露真相的妻子,这么多年舒丽珍从未与他提起这样一个秘密,应伟康告诉自己不能够在此刻心软,“说实话,我没办法简单相信你的说辞。这没有任何的证据,这没有谁能够来说清。你说那孩子不是你想要的,那……那之后呢,对你抱过来的孩子,你也没有好好对待。”
舒丽珍从卧室里拿出自己的病历,一页一页最早的时间已经到了十年前,应伟康越是翻阅越是惊惧,说出口的话变得无力:“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跟你在一起后,我越来越少的去看医生。这几年都不需要吃药,之前我对那些记忆并不清晰,人在创伤后会自我保护。”舒丽珍低着头,“我懦弱可憎,遗忘自己抱了别人孩子回来的事,我将‘应言’当成自己生的孩子。我做了一件无用的事,既没有达到目的,还将破坏了一个家庭。可这听话说出来,我都觉得可笑……”
“不如说,还不如说是故意的。”女人说,“现在再扯这样的话,谁能相信我的初衷,我的初衷重要么?无论是什么原因,我都是刻意的,故意的。”
应伟康知道舒丽珍这句话没有说错,舒丽珍的初衷不重要,她说出来的这段话是真是假,也不影响孩子的调换是舒丽珍有意为之,至于到底是为了什么并不重要。
若不是生了调换的事,舒丽珍的生死与容家又有什么关系?所以……舒丽珍的病情,应伟康或许会心疼会因为原谅,可应伟康清楚容家并不在意这一点。对容家来说,他们这样的小人物做事的原因并不重要,在他们那个位置更多的是考虑自身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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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伟康与舒丽珍没有达到容家需要换位思考的地位,在黎家工作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应伟康脑袋是清楚明白的,完全不会将舒丽珍的解释当成救命的稻草,屁颠屁颠去找容家。
容家。
许珺夫妇商量着带应言回燕京,升学宴也不需要在海城再操办一场。海城是他们来的比较频繁的一个城市,他们的户籍并不在海城,上一回筹备的宴会,海城上层圈内已经晓得他们家的事。
丈夫提起的事情,许珺没有意见。
回燕京才算是认祖归宗。
容磊说:“正好你也回去休息一段时间,离开这座屋子省得你触景伤情。”
这房子过去主要还是铭川住的。
许珺:“我没你想的那样感性,分得清孰轻孰重。人是我不要的,是我要送走的,既然做了决定,就没有悔改的意思。算起来,覆水难收的道理我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