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9
春去夏至,烈日炎炎,盛京突发瘟疫。
母亲身康体健倒还无虞,育婴堂的孩子都是苦出身,身子弱,很快被波及。
容卿几乎要住在育婴堂,没日没夜的操劳,抓药煎药,但孩子还是去了两个。
我心急如焚,但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七月初,深夜,我刚出宫,一枚飞刀掠过我的耳朵,射到车厢中,底下压着一张纸条——想救人,来寻我。
是赵义的字迹。
适才,皇上怀疑盛京瘟疫不只是天灾,而是人为,我们商讨了半夜,都认为赵义很有嫌疑。
倘若真是如此,那我只能以身为饵,尽力平息此事,不然皇上非诛我九族不可。
我将一枚毒针藏入发中,独自下了马车,漫无目的的逛了半宿之后,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然后便是一块方巾,捂住了我的口鼻。
醒来是在长满翠竹的庭院中,赵义身着黑衣,腰挂长剑,俯身掐住了我的脖子。
“苏梨衣,你当真敢来?”
我的脸瞬间涨红,艰难从牙缝挤出字来,“你想怎样?”
“砰!”赵义猛然将我甩了出去,我重重的撞到了长桌上,疼的冷汗直流。
“当然是杀了你,剥下你的面皮,带着进宫,将龙椅上的小人,一剑刺死。”
我冷笑,“只怕你的势力被几番清缴过,没有人马给你卖命,只有十几个莽夫。”
赵义如今身形单薄,瘦骨嶙峋,看来那场凌辱,当真对他伤害极大。
他用剑挑起我的下巴。
“我还以为,你在看到我,至少会有几分愧疚,或者是恐惧。苏梨衣,从没有一个女人,能让我刻骨铭心。”
“我不杀你,不是因为爱你,是因为,我要用一生来折磨你,你以后的每一天,都会生不如死。”
我解开了衣扣,露出大片酥胸,妩媚笑道,“那就开始吧。”
赵义喉结滚动,饿狼扑食般扑了上来,带着一身汗臭味。
我极恶心,又恐惧,过往关于赵义的一切都浮了上来,痛不欲生。
赵义撕开了我的衣襟,一路攻城略地,但不比以往的粗暴,如今,竟多了几分珍视和小心翼翼。
俯身亲我时,眼尾猩红。
“我一定要杀了你。你这样的女子,必须死,不然丢不开放不下,实是祸水。”
赵义的头埋在我前胸,我拔出毒针,刺进了他的脖颈。
“啊!”
他仰倒在地,嘴角喷出黑血,抽出长剑,指向我,“歹毒,你心如蛇蝎!”
我后退两步,静静的看着他。
他怦然倒地,以往乖戾阴鸷的眼睛布满茫然和绝望,瞳仁渐渐放大。
赵义,死不瞑目。
我的手顺着他的额头向下,阖上了他的眼睛。
以往在赵义身旁时,我总是担忧,恐惧,谨慎,无论在累也不敢沉睡,时刻警觉,生怕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如今,我分外平静,“你该死,遇上你,是我此生最大的不幸。”
“公主。”秋心从暗处现身,给我披上披风,“你没事吧?”
“没事,通知大理寺,来收尸。”
三日后,大理寺查清,盛京瘟疫与赵义无关,赵义的尸体被扔进了乱葬岗。
皇上并未降罪,但我心有余悸,用一年的俸禄在盛京设立粥棚、药棚、为百姓施粥赠药。
瘟疫渐渐转圜,我收拢了几个无家可归的孤儿,育婴堂猛增至三十多人。
似乎一切都在欣欣向荣,就连秦昭,也有了几分人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