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媛媛只比自己大四岁,成江海那边的亲戚世代都是农村人,春耕秋收,重男轻女。成江海和姜彩枝在一起后,成媛媛只能住在舅婆家,上学的钱靠自己攒,白天上学晚上还要上班。
前两年高中毕业,成媛媛远离舅婆考上了崇川的一所二本院校。但即便是这样,逢年节两假,她也还是要回到那个压抑的乡村里。
她的境况比姜吾好不到哪里去。
姜吾也清楚成媛媛来电是想要关心自己。正是中秋夜,他不想把关系闹得太僵。
“你如果想要关心我,就应该直接问我,不要提及别人。关于那个人,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电话那边,成媛媛有些哽咽,声音被夜风吹得断断续续:“对不起。我替他向你说对不起。”
没有人知道成江海去了哪里,成媛媛能做的太少了,只能反复地道歉。
姜吾却摇头,“我不想要对不起,我想要钱,要我妈妈能够早点做手术,重新活过来。”
“成媛媛,请不要和我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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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吾一夜难眠,脑海里全是成媛媛的哭声。
病房里有另一张空床,姜吾不敢睡,找护士姐姐要了张弹簧单人床支在距离姜彩枝最近的位置。
夜里睡不着,他便看着妈妈的脸。
道歉对于他和姜彩枝来讲,都是毫无意义地东西。
如果可以,他希望成江海去死。
隔天,姜吾起了个大早,换了速干运动服戴上鸭舌帽去人民公园晨跑。结束后又回到病房里,复习周六要考试的内容,把老师提前准备的试卷和题集翻来覆去地重做。
傍晚的时候又回agnitude去练琴练舞,顺便看看寄养在楼上的焦糖。
李睿好和朴修筠在9楼的练习室训练,为了月底给strawbear的开场秀做准备。
偶尔下楼来会碰到姜吾,三人一句话不说心照不宣,便一起抱团到aos那间练习室跳舞。
周六会考,姜吾换了冬季的长校服,为了避免出岔子,提前两个小时回新宁一中。
文分班没正式开始,高二年级的教室和分班都沿用之前高一的。姜吾压低帽檐,趁天还没亮先去了趟教室。
他的位置没变,上学期就一直坐后门门口的单人桌,这学期还是一样。半人高的课桌上垒起来厚厚一摞书,抽屉里满是各种小测和考试的试卷。
中秋节还未收假,教室里一个人也没有。
他独自坐下来,将抽屉里的试卷和a4纸往外淘。
明显桌肚里除了试卷还塞了些其他东西,他手稍一用力,纸片就随着动作哗啦啦往外飞。
里面是颜色大小各异的信封和纸条,夹在试卷和作业本中间像泡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