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然,胸口一凉,她怔住了,望着突然从后背刺穿他心口的长剑,嘴角的笑容苦涩异常,然后他听到司徒雪清越灵动的声音说:“你不该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唰地一声,长剑被狠狠地拔了出去,鲜血汩汩而出,沿着他的胸口,蜿蜒而下,触目惊心。
他猛然倒地,女人的嫉妒心真可怕呢,剑上居然淬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望着司徒雪离去的绝美身影,他突然想笑,他是药人,又岂能轻易被杀死?
司徒雪若是再谨慎一点,势必会发现,当他转身的瞬间,离雪的伤口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风势渐猛,乌云压顶,一场毫无征兆的暴雨席卷而来。
冰冷刺骨的雨水,洗刷着离雪身下的每一寸土地,他已经没有一丝多余的力气再爬起身去躲雨了。药人就是有这点不好,自主修复伤口需要耗尽全部的体力。
他无力地闭上眼,像是惩罚自己一般,仰面而卧,嘴唇早已冻得发紫,她亦不在乎。
不知过了多久,雨停了。哦不,确切地说,是一把油纸伞挡在了他的头顶。
勉强睁开眼睛,他费力地笑了笑:“潇天清。”
这是他第一次认真地看着一个人。
潇天清是个极冷峻的男子,五官深邃,薄唇永远抿成一条坚毅的直线。他的话很少,通常开口时,便是取人性命之时。
“你…是来取我的性命吗?”他苦笑着问道,无影剑潇天清使得一手好剑,但在他看来,他更适合当个杀手。
事实上,潇天清暗中负责的工作,确实是暗杀,暗中替慕容樰除去他的竞争对手和敌人。
男子一言不发地扔掉油纸伞,俯下身,将他打横抱起。
他不安地扭动了下,无奈对方将他抱的死死的,他丝毫动弹不了。
半晌,他放弃了挣扎,安静地任由他抱着,两个人很快淋成了落汤鸡。
三天后,潇天清带着他,回到了沐雪崖。
“你,长的很像我弟弟。”潇天清说。
他微笑着摇摇头:“我是个孤儿。”
他们都知道,只不过是“像”而已。
迟夏七月中旬,尚未到天寒血梅的花季,那妖冶的红色却奇迹地妆点着整个沐雪崖,白雪皑皑,几处妖红。
“你不回去吗?”
他淡淡地问道,心底有着不舍,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是对方救了他。
潇天清沉默了许久,没有任何回答。
又到了月末,他例行下山给村民看病,潇天清默默地陪在他身侧,大多时候只是所有所思地望着湛蓝的天空,神情淡泊,气息平稳。
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这才是离雪向往的生活。
冰魄丸,已经在他离开天下第一庄之后,成为了毒王司徒青的得意之作。而离雪,逐渐被江湖遗忘。抛却“江湖第一药师”之名,他不过是个小小的药师。
又一年暮春。
花开寂寥,往事扰人心,忘不去,徒留伤悲。
慕容樰、司徒雪相继猝死,天下第一庄随后为司徒青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