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慢了”裴珩的语气似有一丝丝的不满。
王德全顿时汗流浃背,“陛下息怒,奴才一定催促他们!”
好在皇帝没有怪罪。
裴珩坐在御案后,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了捏眉心,神情疲惫,神经却紧绷着。
北方边境战局不稳,南方又突发水患,成山的奏折堆积在一起,怎么都处理不完。
下意识就想起了那个小女子,待在她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做,都能感到心安。
他想去找她。
可她的绿头牌还没做好,他是帝王,向来是妃子们绕着他转,而不是他要围着谁。
于是,裴珩轻咳一声,起身说道:“出去走走。”
王德全心想,怕是走着走着,又走到姝常在那里去了吧?
。。。。。。
夜里一声惊雷,许青栀又梦到了被活埋的场景,怎么都醒不过来。
她咬着牙,无意识间把嘴唇咬破,尝到了浓郁的血腥气。
而后似乎是察觉到身边有人,许青栀唰的一下,猛地睁开双眸,惊魂未定。
余光瞟见床幔外影影绰绰站立着一道高大的人影。
许青栀瞳孔一缩。
她坐起来,下意识想取下头上的簪子,却敏锐的嗅到一股飘然而至的龙涎香。
手里动作便停下了。
几乎是一瞬间,许青栀就冷静了下来。
眼珠一转,当即决定改变策略。
紧接着,她捂着自己的耳朵,身体蜷缩成一团,害怕地低喃道:“爹,娘。。。。。。”
如果这个时候喊“陛下”,就显得刻意了。
喊最亲近的亲人,是人本能的反应,最合适不过。
许青栀声音颤抖,充满了无助,很轻易就让人产生怜惜之情。
裴珩忙拨开床帘,将小女子搂进怀里,轻拍她的后背。
“别怕。”
男人嗓音低沉,带着十足的安全感。
许青栀看到是裴珩,呆愣了一瞬,眼里先是迸发出惊喜的光芒,随即又苦笑了一下,兀自说道:
“陛下怎么会来呢?陛下应该在贵妃娘娘那里才是,我一定是没睡醒。。。。。。”
看着许青栀一副患得患失的样子,裴珩心下动容。
唯有深爱一个人,才会变成这样。
他抱紧怀中的小女子,低声道:“你没做梦,是朕来了。”
许青栀这才醒悟过来般,欣喜的抱紧男人,“陛下,您怎么来了!”
裴珩道:“出来散心,路过此处。”
屋里很快亮起了灯。
窗外的雷声也渐渐停歇了。
裴珩穿着的还是一身常服,俊美非凡,又矜贵无比。
“爱妃是做了什么噩梦吗?”他关切道。
许青栀当然不能说出真相,她依偎在男人胸膛,说道:“说起来不怕陛下嘲笑,臣妾自小便害怕打雷,但在家中有父母亲呵护,每每窗外雷声滚滚,他们就会第一时间来到臣妾身边安慰,逐渐养成了习惯。方才突然忆起身在宫中,父母亲不在身边,一时有些。。。。。。”
说到这,一滴眼泪恰好滴落,更显得脆弱又可怜。
“臣妾让陛下见笑了。”
裴珩本是好奇许青栀为何在睡梦中发抖,便站在外面观察了一会儿。
现在终于明白,原来是怕打雷啊。
裴珩疑虑尽消,温声安抚道:“每个人都有恐惧之物,朕岂会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