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作?全凭一腔冲动?,事后钟洺都觉得脸热,怪自己怎能如?此?急色。
待苏乙的手重新?垂下?来,钟洺见对方没有反对的意思,悄无声息地改握手腕为握手掌,渐渐地,十指交缠在了一处。
雨暂且停不了,两人都是已经抱过的关系了,钟洺让小哥儿往自己身边靠靠。
他们?在崖壁下?找了个陷进?去的石头窝,那个地方正好嵌进?两人的身子,就此?肩并肩坐下?。
苏乙给钟洺讲以前自己崖壁的哪里掏过海鸟蛋,钟洺则讲他今天在海底如?何捉到了锅盖鱼。
“这?一条怕是有三十斤,拿去卖给食肆,五两银子打不住。”
他昨晚还发愁摆了酒席就没钱给苏乙添首饰,今天海娘娘就给他送来了发财的大鱼。
等两人定了亲,他定要去海娘娘庙一趟,多多地捐一笔香火钱。
苏乙听得心惊肉跳。
“这?东西毒得很,你怎敢徒手捉的,莫说五两银子,就是五十两,也犯不着拿命去赌。”
钟洺见小哥儿脸色都发白了,知他是真?的担心自己,有些愧疚道:“只?这?一次,下?回我绝不托大。”
又跟哥儿讲他打算抽鱼筋做鱼枪,“有了那东西,我隔着半丈远就能将它钉死。”
转而为了安慰小哥儿,刻意捡些在海底看见过的有意思的事讲。
苏乙听得入神,也被钟洺引得话变多了些,不知不觉时,风雨歇停。
刚许了情意的两人纵然再不舍分开,也不能一直耗在这?里。
钟洺把?苏乙一路送到卢家?船附近,看人好端端上去了,刘兰草和卢雨母子俩亦没作?什么妖,这?才离开。
雨下?了多久,钟春霞和唐大强就记挂了钟洺多久,当看到人从?海滩另一头回来,手里还拖着像是装了大货的网兜,齐齐松了口气。
待人走?近,先闻到一股子刺鼻的气味。
围在一起玩翻花绳的唐家?姐弟俩和钟涵,率先皱起鼻子。
“臭臭!”
多多也跟着打了个大喷嚏,打完后开始坐在一旁奋力舔爪洗脸。
钟春霞也抬手扇了扇风,蹙眉道:“这?味道怪得很……”
不过闻着怎么还有些熟悉。
旁边船上的徐家?夫郎,抱着小女儿自舱里探出头,“好不容易雨停了,是风把?什么东西吹上来了?”
他跟已经站去船板上眺望的自家?男人念叨,“会?不会?是大鱼搁浅烂肚子了?”
有时候雨后浪头会?把?海里的死东西卷上岸,那等大鱼腐烂后被太阳晒炸了肚,满海滩都是这?股散不去的味道。
但其一今日这?雨下?得不算太久,其二没有退大潮水。
还是徐家?汉子第一个激动?道:“这?不是死鲨鱼的味道么!是不是有死鲨鱼被带上岸了?”
鲨鱼的肉不好吃,浑身上下?只?有鱼翅值钱,但毕竟少见,乡里有食肆的厨子有办法烹饪,遇见鲨鱼肉,会?出几十文一斤的价钱收。
钟洺远远听见这?句话,朗声回应道:“徐叔,死鲨鱼没有,死锅盖鱼倒是有一条!”
锅盖鱼丢在钟家?船板上,宽大如?脸盆。
皮韧肉厚,厚度有汉子横起来的一掌那么高,尾刺截断处并不齐整,有些坑坑洼洼。
鱼眼睛长在脑袋顶上,看着有些骇人,钟涵不敢靠近,远远躲在唐家?船上看。
徐家?汉子过来看热闹,围着鱼转了两圈感慨,先是大江珧,再是这?只?锅盖鱼,下?海两趟,一家?人半年的吃穿用度都赚出来了,这?岂止是海娘娘赏饭吃,这?是追着他钟家?小子喂饭吃。
钟洺和唐大强合力把?锅盖鱼丢进?蓄了半缸子的船舱,这?股味道实在熏人,要在淡水里泡两个时辰才能散味,不然带去乡里卖,走?一路熏一路。
“要不是实在嫌做这?东西麻烦,我就切下?一块咱们?自家?尝尝。”
撇去难闻的气味,锅盖鱼的肉看起来和肥猪肉似的,怎么想都不会?难吃。
虽然他没做过,但挺想试试。
钟春霞连连摆手。
“不缺这?一口,咱们?也不忙活。”
人在海边,想吃鱼还怕没有么,一问到这?鱼现在的味道,她半点不馋。
“你要想吃,回头成了亲,让你夫郎给你烧,我们?指不定还能沾上这?个光。”
说罢她疑惑钟洺怎么不接茬,拧了身子看去,见好大一个人蹲在那里,边用皂角洗手边乐。
女人家?的直觉告诉她,这?小子绝对“有鬼”。
“除了锅盖鱼,你难道还在海底捡了金子?”
她走?过去瞥一眼,“你快在水盆里照照自己,笑得嘴巴快咧到耳根子。”
钟洺还真?对着盆里看一眼,继而甩甩手上的水。
“虽然没捡着金子,但也和捡了差不离。”
回来路上他已想好,把?锅盖鱼一卖,得了银子,他就直接在乡里置办媒人礼。
如?此?好麻烦他二姑去寻白水澳的媒人荣娘子,择个吉日,直接上门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