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萨的冬天经常飘雪,泄完风也会冷静下来。洁白从阴霾中诞生,带着雪光摇摇晃晃落下,降在各自喜欢的地方。
桑迪懒懒地托着下巴,他盯着离自己不远的空空的糖罐,下意识捂了一下脸,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好好刷牙。他痛惜着离他远去的一颗牙齿,喃喃自语。
“真小气,把糖全藏了起来。”是的,现在那“糖”罐最多起个装饰作用,他也不知道那人为什么还要摆个空壳在那儿。
“你还想再少一颗牙吗?”
坐在他旁边的绅士闻言挑了一下眉,优雅地翻过一页报纸,颇为无奈道。
“什么,先生?”
“我听到了。”
“……”
桑迪懒懒地翻了个白眼,把目光移向大门口,装作什么也没听到。
这时,清脆的门铃声响了起来,桑迪眼神一亮,看了旁边人一眼,哈蒙德默默点头,把报纸折了起来。
“请稍等,马上来了!”
桑迪跳下沙,跑到门口,微笑着打开门,猝不及防跟门口穿着斗篷的男人碰了面,一瞬间,桑迪僵住了。恍惚中,他看到了一只巨大的钳子,闪着金属的冰冷光泽,一点点向他的张达嘴巴探去,那种钻心的疼让他无意识抖了一下。
“早上好,桑迪!”
“…伍德医生,早上好。”
伍德医生的白胡子抖了抖,笑着拍拍桑迪的肩膀,目光中带着赞许。他接着道,“我来复诊,看看你恢复的如何,我还以为你不想看见我呢。”
“桑迪确实很勇敢呢,请进来吧,医生,外面太冷了。”哈蒙德起身,笑着瞟了桑迪一眼,礼貌地请医生坐下。
“你说的对,最起码他是第一个跑着来迎接我的病人。”
伍德先生笑着回应,他脱下了斗篷,露出了里面极具标志性的白色外罩,成功让桑迪哽咽住了,医生上次来的时候直接要求哈蒙德把桑迪送到诊所里,接着就是宛如噩梦般的拔牙经历了。
哈蒙德也非常配合,全程在旁边绅士微笑,回去之后直接把家里所有的糖都藏了起来,他脸肿了几天,整整一周吃的都是蔬菜汤,他现在想想脸都青了。
十几分钟后桑迪躺在了床上,跟尸体一样一动不动,脸上一片平静祥和。
伍德医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摘下手套,把工具收拾好,洗了个手后拍拍桑迪的脑袋,“恢复得不错,让我们恭喜桑迪的牙齿又恢复了健康!”
“谢谢医生。那医生,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吃糖啦?”
桑迪十分给面子地“啪啪”鼓掌,两眼放光盯着白胡子医生。
“这个嘛……只要控制得当,想吃什么都可以。”伍德先生抖了抖胡子,手又往桑迪头上摸,半路被一道声音拦截。
“我觉得不行。”哈蒙德带笑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他手里拿着两杯水,递给了两人。
“为什么?”
桑迪觉得十分不公平,一旁的伍德医生也摸不着头脑,两道声音齐齐指向哈蒙德。
“我经常不在,你自己一个人,我怕控制不住。”哈蒙德轻笑了一声,慢悠悠转身走了,留下两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他管你这么严?”
“就是啊!一点儿不讲道理。”
“那你自己控制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