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锦祥和高程是你杀的,对吗?”裴砚微微眯起眼睛,目光锐利地盯着陈正凡,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破绽。
然而,出乎裴砚意料的是,陈正凡竟然没有丝毫掩饰。
他悠然自得地倚在椅子靠背上,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毫不畏惧地与裴砚对视着。
“对,是我杀的,可是那又怎样?”陈正凡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在诉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他们本来就该死!”陈正凡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他压低了嗓音,恶狠狠地说道,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裴砚微微皱起眉头,与对方对视着。
或许是因为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应,沉默了两秒钟后,才缓缓开口。
“根据我们调查,当年的事确实只有蒋锦祥和高程做过,但是……为什么你连贺楠楠都要杀?”
裴砚的话音刚落,陈正凡就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至极的笑话一样,突然笑起来。
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似是嘲笑自己,又或是嘲讽对方。
“冷眼旁观的人和施暴者有什么区别?他们同样有罪,没有任何区别。”
陈正凡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手中端着的另一盏茶杯上,轻声说道。
………………
在裴砚和陈正凡对峙时,江临接到了乔月打来的电话。
“江队!蒋锦祥死的那天晚上,陈正凡的奶奶也去世了。”
乔月的声音通过听筒传进江临耳朵里,让他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
江临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我知道了。”
与其说陈正凡的奶奶是在蒋锦祥死的那天晚上去世的。
倒不如说是蒋景祥在陈正凡的奶奶去世的那天晚上被杀害的。
就好像他的奶奶是他心中悬着的最后一条弦,而那条线随着他奶奶的去世而崩断了。
想到这里,江临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陈正凡心中紧绷的最后一条弦断了,所以他才会在杀了人之后不慌不忙地出现在废弃工厂的楼顶上。
因为他根本就不担心自己会被逮捕,或者说……
江临抬起头来,眼神有些担忧地看向裴砚。
任谁都会多想一下,或许陈正凡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活着被抓进去。
他的目光在裴砚身上停留许久,最终还是移开视线,然后迅挂断电话。
……
陈正凡选择结束这一切的方式会有很多。
他可以在那两杯茶水中掺毒,让裴砚和自己一起中毒身亡。
但所幸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喝,更何况像裴砚他那么聪明的人。
或者更简单直接一点,从这里纵身跳下,一了百了。
没有人能够确切地知道他究竟会采取哪种方式。
但无论如何,现在都绝不能轻举妄动,一旦激怒了陈正凡,他很有可能会拉着裴砚一同赴死,这种可能性绝对存在。
想到这里,江临的心跳愈剧烈起来,额头上也冒出一层细汗。
他紧张地看着陈正凡,思考着该如何接近裴砚并确保他的安全。
此刻,每一步行动都必须谨慎再谨慎,稍有差池便可能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
………………
江临的视线紧紧地锁定在不远处的裴砚身上,盯着两人,一刻也不敢放松。
裴砚却表现得异常淡定,就像个没事人一样,依旧保持着平日里的那副慵懒模样,静静地听着陈正凡说话。
如果此时他的脸上还能带着笑容,那么与平日里那个云淡风轻的他相比,几乎没有任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