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美我们的将诞未诞之神!祂平等地抚过每个人的头顶,赐予世人超越现实的能力!”
“不好意思,苏先生,打断一下。”一位身穿宝蓝色礼服的中年女士说,“如何证明未诞生的神能展现神迹”
爱人舒展双臂:“这些还不够吗取之不尽的食物,凭空出现的财富,拔地而起的庄园”
“不够。”中年女士微微晃动手里的红酒,“你说的这些,在座的诸位都拥有。”
爱人缓缓放下双臂,他完美无瑕的面孔在聚光灯下像是神派来的使者。
这一刻,他十分清楚赴宴的宾客想要什么。
这些人的财富达到巅峰,事业已停滞不前,他们用尽自己的手段,耗光积攒的资源,攀登到金字塔尖。
然而,他们唯一无法掌控的就是生死,攀登的过程越辛苦,越贪图塔尖的风景。
所以越有钱越有权的成功人士越信仰未知,他们甚至贪婪地想将未知握在掌心。
“那么,我向大家介绍我的未婚妻,一位被神所爱之人。”
聚光灯转移到苏玛丽身上,她身后的管家似乎想阻止她,但很快被旁边的仆人拖下去。
“她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一位摆脱死神的神使。”
在人们窃窃私语的议论声中,苏玛丽端庄地走到露台边。
幻忆师被定身在阁楼的边缘,她看得非常清楚,苏玛丽大裙摆下的脚踝上其实绑着一根隐形的绳子。
这种绑绳子跳楼然后假装不死之身的骗术从古至今一直有,需要实行者具有丰富的经验和莫大的勇气。
在有绳子绑着的前提下,实行者跳得越用力越远,绳子越早被拉直,在空中划出的弧线越圆,缓冲距离越长,受到的伤害就越小。
苏玛丽也是这么打算的,她短距离助跑,然后一跃而下。
与此同时,管家挣脱了仆人的钳制,他一边喊着“明明该是我女儿”,一边扑到露台割断了绳子。
月光下,失去牵引的苏玛丽和幻忆师遥遥对视,长长的裙摆不再是束缚她的囚笼,它们化作绽放的花瓣,在空中轻盈旋转,花瓣温柔地托举她,共演出最后的舞曲。
苏玛丽释然地笑了,她解除施加给幻忆师的定身控制,安然闭上眼睛。
察觉到自己能控制身体的一瞬间,幻忆师毫不犹豫地一跃而下。
半空中苏玛丽睁开了她的双眼,她看见酒红色的流星飒沓而来,仿佛裹挟着声破万钧之势,雷鸣轰顶之声。
苏玛丽再次流下眼泪。
我的姐姐骗了我,她想,明明会为所爱之人放弃生命,却偏偏不愿承认。
而后真空的宇宙响起回声,三头的猎犬失去猎物,愚蠢的虚幻轰然坍塌。
庄园外墙化作金色的湮粉四散飞舞,露出内里的破败模样,整齐对称的欧式庭院被狰狞的树木和杂草取代。
她们重重地砸在茂盛的树冠上,靠树木的缓冲抵御部分冲击力。
幻忆师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她手里有一把液体般的金色湮粉。
不远处,苏玛丽仰躺着,怔怔地望着夜空的星星。幻忆师这才发现,苏玛丽的真实长相和女仆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