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发什么疯?你这一去,必定暴露身份,你连一点防身器具都不带,是觉得自己赤手空拳就能敌过王府守卫吗?”
“纵是带上利器,以我一人,就能敌得过王府守卫?”
三紫语塞,咬住下唇。
她当然知道这不过是无谓挣扎,可连挣扎都不做,岂非束手就擒?
阿蛮轻叹一声:“我有主意。”
其实也算不得主意,只是此行生死攸关,困兽犹斗罢了。
“你能有什么主意?”三紫的声音紧绷,“就算现在想要自宫,且来不及了!”
……怎就和这事杠上了?
他就非得做太监不可?
阿蛮无奈地捏着眉间,吐了口气:“你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总不会害自己。”
很显然,三紫还是不大放心。
阿蛮想着那时三紫的神情,再低头看着手里冰凉的小瓶子,到底拨开瓶盖看了眼,旋即面无表情地盖上去。
这妮子有病呢。
给他送春|药做什么!
阿蛮头疼地将小瓶子塞到腰带里,眼不见心不烦。
…
一顶轿子,将阿蛮摇摇晃晃送到了正殿。虽然这事非常荒唐,可对阿蛮来说,一路上所经过的地方,即便隔着一道门帘,却也在他的心中交错起来,成为一张鲜明的路线图。
这倒是意外之喜。
被人搀扶下来时,比起这座恢宏宽敞的殿宇,阿蛮最先感受到的却是守卫在外的森严。
隐约间,还有些许血气。
很淡。
这里,刚刚死过人。
阿蛮沉默地跟在管事姑姑身后,进到殿内的那一刹,浑身汗毛耸立。
……嗯,好多同行。
普通人无法觉察到的视线,一一扎根在他身上,在确定来者是谁以及无害后,绝大多数视线方才移开。
但是这殿内的血气,就更浓郁了。
虽有幽幽冷香,可完全藏不住血气特有的腥。
“大王,苏夫人带到。”
管事姑姑一板一眼地说。
阿蛮这才抬起头,看向被包围着的楚王。
男人背对着他,正张开臂膀任由着人褪去华贵厚重的外裳,而后换上舒适的常服。听到管事姑姑的禀报,少司君这才看了过来,原本冷硬的神情微有松动,旋即扬眉,“是夫人的主意?”
“……是管事姑姑的主意。”
这话没头没尾的,可奇怪是,阿蛮明白他在问什么。
说的是脸上的胭脂水粉。
少司君迈步走来,还未靠近,原本还算放松的表情骤然一冷,像是闻到了什么难闻的气息,露出不悦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