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对于夏时态的日常抽风已经习以?为常了,十分淡定的询问需不需要加几道菜。
夏时态咬着小手绢,泪妖婆娑,咬牙切齿的说?:“加!怎么不加?给我?狠狠加一道紫甘蓝,其他的你看着来,我?估计那苏柳应该不用吃饭,再多的菜还都是我?们爷俩吃。”
管家心?想,既然?您都知道,还加一道紫甘蓝给夏吟添堵。
而夏吟这?边,她和苏柳路过了一家大型超市,苏柳率先拐了进去,夏吟在外面摸不着头脑:“哎!你进超市干嘛?你有什么东西想要买吗?”
苏柳走?进超市的年货货架,拎了一大箱年货大礼包,看着她,语气认真:“送礼。”
夏吟一愣,忍了忍脸上的笑?意:“我?懂了,是我?说?的太突然?了,没让你来得及准备,其实比不买也是没关系的,我?爸不是在乎那些虚礼的人。”
如果这?话让夏时态听?见,八成他又要捂着胸口咬手绢了,好在苏柳是个?有坚持的人,并不被夏吟劝阻,依然?坚持把大礼包拎起来结了账。
夏吟见状也就不再阻拦,看着苏柳顶着一张出尘的脸拎着红彤彤的大礼包走?在路上,看起来有几分喜感。
夏吟用钥匙打开房门的时候,夏时态正抱着鸡翅形状的抱枕,聚精会神的看肥皂剧,听?见开门的声音,他先是懒洋洋的让夏吟换鞋,随后打了鸡血一样坐直了身体,轻咳一声将抱枕扔到一边,看着苏柳说?:“嗯……欢迎。”
苏柳上前,把大礼包递给他:“您好,冒昧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快进来。”夏时态浑然?没有刚才嫌弃的作态,还让夏吟赶紧给人家拆一双新?的拖鞋。
夏吟心?想我?猜你刚才肯定不是这?么想的,但还是老老实实拆了一双拖鞋递给苏柳,然?后自己也换了鞋。
“你们来的真的巧了,家里饭刚好做上,这?会儿正要贴春联,你们一起来帮忙?”夏时态嘴上说?着问句,实际上已经把红纸塞到夏吟的手里了:“春联还没写,我?来给你们露一手,写一半,剩下来一半你师父一会就过来写。”
夏吟将手中已经裁好的红纸铺平在桌子上,四角用镇纸压好,然?后眼睁睁看着夏时态将一直以?来珍藏的、舍不得用的墨拿了出来,交给苏柳,让她替他磨墨。
夏吟内心?腹诽,这?个?老头估计以?后都舍不得扔那张对联了。
红纸普通,但是墨是好墨,夏时态隐隐心?痛的同时,觉得自己应该拿上等的宣纸来搭配,但是宣纸也很珍贵,这?让他及时打住了自己的想法。
苏柳在砚台中倒入适量的清水,垂直而力道适中的将墨块在砚膛之中打圈,不得不说?,美人无论做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她微微垂首,长长的银发挽了个?简单的发型,一身经典白裙飘飘欲仙,简直就像古典书画中的美人。
夏时态气沉丹田,拿了一支狼毫就挥毫泼墨起来,一张春联一气呵成,潇洒灵动的行书瞬间?跃然?纸上,看起来分外有气势。
夏吟定睛一看,发现夏时态写的是非常经典的:一帆风顺新?春到。
前年夏时态写的也是这?一对,似乎他匮乏的词汇量已经到极限了,只?能炒冷饭。
而写完的夏时态表面看似沉静,实际上心?里正在哀嚎:我?的天啊,明?明?刚才看了一对好春联的,怎么一紧张就写回?去了?这?必不能让她们知道。
于是他看似冷静的写完了下联:万事如意福临门。
再写上横批:吉星高?照。
夏吟和苏柳连忙捧场的将对联挂起来晾干,一个?继续铺红纸,一个?继续磨墨,夏时态一口气又写了几张福字,长明?才姗姗来迟。
一进门,长明?脱下外套和围巾:“哎呀,还是空调房里舒服——哎呦,有个?新?面孔。”
苏柳自我?介绍了一番,长明?乐呵呵的点头,揪掉腰上挂着的白玉,递给她:“小姑娘长得真俊,来,这?是我?的见面礼,平时我那儿徒儿麻烦你了。”
“会长平时很省心。”苏柳说。
长明?笑?眯眯的点头,转头就闻到一股墨香:“哎呦哎呦,我?的天夏……时态,你竟然?把这?块墨拿出来用了,那我?可要多写点字,最好再画个?水墨画。”
夏吟发誓,长明?中间?可疑的停顿绝对是想喊老头。
夏时态无语的让开位置,看长明?饿虎扑食一般冲过来:“去去去,画什么水墨画,你自己的墨还不够你画的?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写。”
长明?颇觉无趣的沾着墨汁,用标准的楷书写完一对春联和几张福字,左看右看:“你们窗花还没剪吗?烟花买了吗?”
管家神出鬼没的现身,回?答道:“窗花已将剪好了,烟花和鞭炮都已经就位了,到点就可以?点燃发射。”
“走?,我?们把春联贴上!”夏时态迈着大步将自己的春联贴在大门外,他每年都坚称自己贴是仪式感,所以?没有让佣人做过。
夏时态踩在凳子上,夏吟喊着:“左边一点!你是不是左右不分!你那是右!”
长明?慢悠悠的拿着福字走?到每扇门的前面,他和苏柳一个?贴胶带,一个?按住福字,比贴春联的两个?人不知道要快多少?。
夏吟还在和夏时态理论左右,苏柳已经将窗户都贴上窗花了,剪裁精致的窗花看起来十分喜庆。
“差点忘了,还有这?个?。”长明?从沙发底下拖出来两个?扁扁的红灯笼:“得把这?个?撑起来,把灯泡按进去,就是一个?合格的灯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