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川退了两步离雨水远了点?,毕竟这玩意?可是连人和衣服都侵蚀的一干二净的,看起来也?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
身后的门不知?什么时候关上了,阴云密布的雨天凉风阵阵,但郑川没有感觉出高冷,只是觉得头脑有些昏沉,呼吸间都是充满腥味的泥土气息,还有湿漉漉的水汽。
在他?目光没有触及的地方,有一团阴影慢慢爬上走廊的台阶,混在雨水声中悉悉索索前进着。
郑川有些担心夏吟和苏柳的情况,抬手试了试身上的法阵,法阵微微亮起,告诉他?同伴就在身边。
但是他?看遍四周,也?没有从这一片雨景中看到任何一个人的影子。
在他?寻找之?际,一只苍白的手攀上了他?的后背,一抹莹莹红光在他?身后缓缓闪现。
……
“嘭!”
“嘭!”
“嘭!”
“……”
接连几下碰撞的声音回荡在这个不大的房间里?,苏柳面无表情的拧了拧手腕,几个纸人瞬间被她甩飞了出去,砸在了对面的墙壁上。
房间的最深处摆了一张椅子,木制的椅子涂满了红色的油漆,在一开始苏柳看到时十分?老旧,椅子上的红漆斑驳,看起来年份久远。
而此时一盏散发?着蓝色光芒的手提灯被放在上面,里?面的火焰无风自起,不停的晃动着。
苏柳紫色的眼眸在蓝光的映照下显得越发深邃,她从中感受到了极为熟悉的气息,这个答案在她脑海里呼之欲出,却又无法说出。
纸人们直挺挺的站了起来,蓝色的光芒照在她们苍白的脸上,黑沉沉的眼珠子齐刷刷动了起来,盯着苏柳,缓缓勾出一个阴沉的笑容。
纸人围在苏柳的周围,僵硬的面容上勾勒着诡异的笑,黑沉沉的眼珠似乎在盯着她,又似乎在盯着她面前的提灯。
忽然?,一阵轻微的凉风吹拂而过,一只泛着无机质冷光的蝴蝶翩翩飞过,透明的黑纹翅膀在蓝光下泛着幽幽的蓝光,它轻轻一抖翅膀,落在了提灯的把?手上。
一众纸人宛如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僵硬的低下了脑袋,脖子上的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它们全都不约而同的向两边撤开,一个从空出的缝隙里?慢慢的走进来,鞋跟接触到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嗒、嗒、嗒。”
“嗨!好?久不见呀~”
来人挑着一双凤眼,眼尾橙色的爱心勾勒出一丝暧昧的气息,她戴着黑色的面纱遮住下半张脸,一身黑色的洋装长裙,黑色的长靴勾勒出小腿修长的弧度。
苏柳看到她的出现没有任何惊讶,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看来你见到我并不高兴呢。”月见眉眼弯弯,笑意?像蕴了一汪水,“可是我见到你可是很高兴呀!”
她一挥手,一群黑纹蝴蝶不知?从何处翻飞而出,裹挟着提灯飞向她的方向。
苏柳面色冷淡,在蝴蝶经过自己时,抬手一抓一拽,半数黑纹蝴蝶慌乱的四散而逃,散发?幽蓝光芒的提灯出现在了她手里?。
月见意?外的挑起眉,娇笑道:“这你就见外了,这东西你拿着也?没有用,不如就当送给我了,怎么样?”
苏柳不为所动,目光淡淡的看着她:“你背后的人,这次叫你来的目的只是这盏灯吗?”
月见手指勾着鬓发?转圈:“嘛,也?不是,其实也?有别的目的。”
她抬手递出一个东西,展示在苏柳面前。
银色的逆十字徽章静静躺在她手心,一上一下两只手护佑着它,看起来像是一男一女两只手。
苏柳目光落下,这银色的徽章和天师协会的十分?相?似,只是有正逆十字架的区别。
“我的主人让我跟你说,希望你考虑一下加入我们。”月见将徽章往前伸了伸,嘴角勾起:“主人说,你看到能想起来的东西,都是真实的,你的宿命不是跟着夏吟,而是我们。”
苏柳没有接,淡淡道:“是吗?但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怎么可能?”月见露出不相?信的样子,但她依然?说:“主人说的话?从来没有错过,即便是现在你没有想起什么,但那是迟早的事情。”
月见一手搭上苏柳的肩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吐气如兰:“你会在那里?见到你最想见到的人。”
另一只手顺着苏柳的胳膊向下,将徽章塞进苏柳手里?,试图将提灯拿过来。
苏柳冷冷看了她一眼,手一动,将月见推了出去,同时将徽章扔到一边:“不需要。”
月见踉跄着接住徽章,笑吟吟的神色也?冷了下来:“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如果?不是主人的命令,这机会无论如何都给不到你头上。”
苏柳不答,抬手一道凌厉的寒气扫了过去,月见翻身躲过,更多的黑纹蝴蝶从暗处飞出,莹莹蓝光照在它们身上,泛着冷光。
“既然?如此,打晕了带过去也?是一样交差!”月见足尖轻点?,落在一排纸人后面,冷笑一声:“都给我上!”
“这些纸人果?然?是你们下的手。”
苏柳提着提灯轻巧躲过冲击过来的纸人,长裙翻飞宛若游龙。
“是又如何?”月见忽然?露出一副崇拜的模样,用咏叹般的语气道:“啊,我那高贵的主人,早已看透一切的他?——”
“嘭!”
巨大的声响打断她的吟唱,月见瞪大眼睛怒视过去,却见原本完好?的墙壁破开了一个大洞,有人闪了进来,烟尘中一抹金光闪过,伴随着巨大的威压倾洒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