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霖眼皮猛跳,又见对方突然舒展眉头,故作轻松地勾起嘴角:“伪装得很好,要不是在那条巨蚺蜕皮的日子见过你,连我也会当真。”
顶着张惨白的脸,司霖瞳孔无声地震了震。
视线悄无声息地锁死眼前这人,心中如有鼓锤。
那天洞穴里除了自己和撒琉喀,竟然会有第三者?!
怎么可能?!!
眼前这个一身白衣的年轻人,眉梢眼角统统被一种凌厉的阴郁笼住,全然没有人前温和无害的样子,敛住眸光打量人鱼的眼神似是包含某种窥破同类扮猪吃老虎的打趣。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我对你做出的事情表示惊叹,还有感谢。”大祭司颔首再次望过来。
司霖被他看得极度不适,蹙紧的没有彰显出内心的疑惑。
“还要装吗?”年轻人音量拔高,很快恢复成冷心冷肺的语调,透着股说不出的阴森冷:“能够破坏掉丛林之主蜕皮,并且让其失忆,还能让他相信你的那些鬼话,这些事情哪怕一百个大祭司恐怕都无法做到。”
司霖骤然打了个寒蝉,差点眼前一黑。
他的双手木然地呈握拳状,连掌心什么时候被指尖戳痛都不知道。
眼前这个年轻人到底是谁?
难道他真的目睹了一切?
还是说作为部落的大祭司真的法眼通天?
他彻底失去狡辩的力气,任由这些难以置信的揣测一圈一圈地在脑海中闪现,仿若一团将七窍堵住的烟雾,凝不成个固定的形状,却让他感受如同失去五感一般的森寒和恐怖。
偏偏对方还在掀唇调侃:“还有,我听见他叫你什么来着?”
“表哥?”
至此,用来掩盖司霖谎言的最后一块遮羞布被无情揭开,整个人一动不动地僵在原地,与迎面而来之人对上眼的瞬间,仿佛被那道戏谑的眼神一把卡住脖子。
而大祭司在靠近之后,眼角眉梢恢复上扬,仿佛又变回那个全部落最为尊贵和亲切的人。
“放心,我不会说出你的秘密。”
他伸出指尖轻点了下人鱼咬紧的腮帮,好心安慰:“不然我刚才可以和那人告密了,你说对不对?”
大祭司说罢留下从头凉到尾鳍、浑身动弹不得的人鱼在原地,兀自转身离去。
在那之后司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拖着尾巴木然地走回去的,甚至不知道到底还该不该回去?
见到撒琉喀之后他也一时哑然,开始害怕看对方的眼睛。
直至莫耶阿奶招呼大家一起用餐的时候,撒琉喀挑眉看着心不在焉的人鱼,看他盯着满桌的饭菜兀自出神。
撒琉喀以为人鱼不喜欢人类的饮食:“不合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