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他哪有陈正钧有钱啊,还要给堂堂世子交学费。裴宥山又问:“殿下有什么要求?”
陈正钧竟是道:“走吧。”
“什么?”裴宥山问。陈正钧的声音又冷了几分:“让你回去。”
他好像生气了?大冬天的,怎么一个个的情绪都这么不好。裴宥山向他行过礼,带着自己的小包袱匆匆走了。
他以为陈正钧同意教他,是愿意和他做朋友了,没想到还是讨厌他。
陈正钧也很讨厌!
裴宥山回到陈淮疆房间时,陈淮疆已经坐起来了,正在看书。他中午离开时,陈淮疆还在午睡。
裴宥山将刚去取来的饭菜端到桌上,小心翼翼地问:“世子,吃晚饭吧?”
陈淮疆从书中抬起头,冲他笑笑:“伢伢,坐下一起吃吧。”
……好了?
裴宥山一怔。前几日陈淮疆一直不爱说话,让他吃饭也不人,今天终于恢复正常了。裴宥山在陈淮疆旁边坐下,拿起筷子准备给陈淮疆夹菜。只听对方问:“伢伢这几天干什么去了?”
“出去转转。”裴宥山说。这几天陈淮疆不人,也不怎么需要他,闲着没事的时候他就找柏康跟他去京城闲逛了。
“和柏康?”陈淮疆说完,又问,“刚从正钧兄那回来?”
他最近不大出门,不代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裴宥山前几日天天和柏康出去玩,这两天又天天呆在陈正钧屋里,他心里都要酸死了。
萧锦屏是不用防了,不代表别人不用防……尤其是柏康和徐奉,伢伢天天对柏康一口一个哥哥的,不是说不喜欢比自己大的吗?
晚上还偷偷点灯给徐奉写信,别以为他不知道。
“是呀。”裴宥山拿出墨色的箭囊,献宝般地递给陈淮疆:“这是我请岱王世子教我绣的箭囊,你不是想要回礼吗?这个花样配吉服正好,你明天就能用上了。”
仔细看,他手指上还有细小的,针刺留下的红点。
陈淮疆心里暖暖的,那点醋意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把箭囊挂在腰上,越看越喜欢。几本书不算什么,伢伢送给萧锦屏那书他也有,徐奉也有。但箭囊是只有他有的,独一无二的!
“我很喜欢。”陈淮疆爱不释手地摸摸箭囊。
听到陈淮疆说喜欢,裴宥山也露出欢喜的神色。看到裴宥山的笑颜,陈淮疆瞬间想开了。和萧锦屏聊过后,他也重新开始审视对裴宥山的感情。
他的感情太明显了,萧锦屏与他们相处不过几日就看出来了。那别人呢?若是被别有用心之人发现,他作为穆王世子的威信怎么办?掌管容城的穆王府怎么办?
他不能成为穆王府的污点。
这几天看到伢伢远离他,他心中又那么难受。他已经想明白了,与其忧心未来的事,不如顺从自己的心。
疏远伢伢不是他的本意,他不想和伢伢分开。
陈淮疆突然张开双臂,把裴宥山抱在怀里。裴宥山刚夹起来的鱼肉掉在盘子,紧张地抱回去:“又不舒服了?”
“对。”陈淮疆说。
陈淮疆之前说抱着他会舒服点,裴宥山也不动,乖乖让陈淮疆抱着。过了一会,陈淮疆才松开他,对他说:“伢伢喂我好吗?”
“喂你嘴里吗?”裴宥山傻傻地问。
陈淮疆笑了一声,裴宥山又夹了一块肉,喂到陈淮疆嘴里。
一顿饭吃完,陈淮疆心满意足,裴宥山倒挺累的,感觉一个人吃了两人份。但陈淮疆恢复正常了,他也高兴。
(19)宫宴
第二天,腊月三十。
离开驿馆时,穆王妃还带着一脸倦容。精致的吉服和艳丽的妆容都没能遮盖住她的病态。陈淮疆想上前问候两句,被穆王严厉地骂回来了:“你的当务之急是宫宴。不要胡思乱想,给穆王府丢人!”
“你父王说得对。”穆王妃温柔地笑了笑,“淮儿,我这都不要紧。”
陈淮疆上马车时,裴宥山问他:“别担心了。我娘在呢,她肯定能照顾好王妃的。”
“伢伢,我……”陈淮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裴宥山也不着急,用充满鼓励的目光温柔地看着他。
陈淮疆道:“我很担心母妃。母妃病了多日,可一直不见好。”
“我知道。”裴宥山抱了抱他。最近几天,他发现只要抱一抱,陈淮疆身体就会舒服很多,“王妃定然没事的。还有萧王爷和女公子在呢,他们能照顾好王妃的。”
陈淮疆咧咧唇角,没说出话。去年他在宫宴上晕倒,已经有很多人对穆王府多加揣测了。这些话,他不愿告诉裴宥山,怕他担心自己。
到宫门口,陈淮疆和裴宥山下车去接受检查。守门的侍卫见裴宥山腰间挂着一袋针,还有两包药粉,拦住他:“站住,这个不能带进去。”
“大人行行好,我家主人是穆王世子。”裴宥山说。穆王世子的病没人不知晓,侍卫却并没有通融:“不行。宫里有太医。”
裴宥山也知道皇宫守卫森严,他的针和药被扣下也是预料之中。眼看陈淮疆已经进去了,裴宥山打算把东西放下,离开的时候再来取。他刚把锦囊解下,一只戴着翠玉扳指的大手覆在他的手上,拦下他的动作。
身后,一道略微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道:“两位通融下这位小兄弟,我是东门王世子。”
裴宥山惊讶地转头,只见东门王世子掏出两块金子,塞进侍卫手里。两名侍卫对视一眼,把金子丢回来了:“不行!这是宫规,就算你是东门王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