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赵掌柜眼珠子转了转。
裴宥山是真有想法,但被他爹死死压着脑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等走出银号,裴总管又道:“外面不比王府,你别给我找事!”
“我是真有想法,爹你总要信我一次吧。”
裴宥山在外人面前总是冷着脸,看着一副难以接近的样子,这一点随了裴总管。裴总管是个看着脾气差的热心肠,父子俩性格差得多,也就话不投机。
从前他和他爹交流不多,裴总管脾气爆,只让裴宥山别操心自己的事。
裴总管不善言辞,却心直口快。裴宥山记得上辈子时,有一次裴总管和账房的手下起了矛盾,被诬告贪墨王府的银子,闹到穆王面前。幸亏裴总管机警才免于责罚。事情解决后一个月他才知道这事。
算算日子,也就是最近的事。
裴宥山说:“爹,你最近是不是和手下的人有些误会?”
“别人误会我也是你害得!”裴总管吹胡子瞪眼地骂他,“不管你听了什么,总之收敛一点!你娘最近因着你的事,总被王妃敲打。你小心行事!”
回到王府,裴宥山就去找陈淮疆了。他带了外面点心铺买的枣花酥,想着回来分给世子吃。
陈淮疆的雁雪阁里很是热闹,裴宥山刚想进书房,徐奉就冲出来拦他,一脸的紧张:“小山哥,礼亲王世子和岱王世子也在。”
“是吗?我要进去伺候世子。”裴宥山越过他继续走,徐奉见他一点也不紧张,顿时更急了:“两位世子之前在王妃面前告状呢,不如你先回去……”
“我回去世子也有可能找我,躲不过的。”裴宥山心里热乎乎的。小奉还挺为他着想的,“而且我不惹他们,两位世子不会和我置气的。”
徐奉很难认同他那句“不惹他们”,毕竟从前的裴宥山看上去连世子都不放在眼里。但小山哥好像,的确是脾气好多了?
从前小山哥从来不笑的,也不会温声细语地和他说话。
他半信半疑地把裴宥山放开了,裴宥山揣着油纸包裹的点心,推开陈淮疆的书房门:“世子,我回来了。”
“大呼小喝,成何体统。”有人呵斥一声,裴宥山看过去,那人一身玄色长袍,长发束成发冠,面容沉稳老成,此时一脸不悦地看着他,显然是生气了的模样。他盯着那人看了会,直到那人不自在地移开脸,才行了个礼:“见过岱王世子。”
又转头向另一人道:“见过礼亲王世子。”
岱王世子陈正钧是陈淮疆的堂兄,也是他兄弟中年龄最大的一个,平时行事更稳重,对裴宥山这种空有一张漂亮脸蛋,实则最是闹腾的人看不上。
就比如现在,裴宥山安安静静地推门进来,陈正钧还要指责他一句大呼小喝。
裴宥山径直走到陈淮疆身边,伸出手:“世子爷,这是我带回来的枣花酥。”
陈正钧眉毛又皱成一团,不赞同地瞪他一眼:“你怎可把不知哪来的吃食给淮疆吃!”
礼亲王世子陈月升倒是拈起一块放进自己口中:“这民间吃食倒也不输王府的。”
“这家铺子生意很好,经常排长队。”裴宥山把点心又塞给陈淮疆一块,清清冷冷的眸子看向陈正钧,“世子殿下要尝尝吗?”
他说完,陈淮疆在他后腰轻轻拍了下,提醒他少说两句。裴宥山见陈正钧也不接他话,又退到陈淮疆身后。
不知道哪个动作惹到了陈正钧,他冷哼一声,大声道:“你别躲到他身后。之前是不是你,纵着淮疆雪天出行,害他又病倒了?”
他一提,裴宥山才艰难地从记忆里回忆起这事。上个月入冬下了一场大雪,陈淮疆想去府里花园玩雪,让他陪同,他劝陈淮疆别上手去玩,陈淮疆就让他跟着去看了会雪景,不料刚回屋就病倒了。
他又不是没劝过,但劝不住。而且他觉得陈淮疆偶尔也要像年轻人一样玩一次雪。
“是我自己贪玩着凉,不怪他。”陈淮疆出声道。
陈正钧却仍是不信:“你不是那贪玩的人,肯定是这小子贪凉,你还替他遮掩?”
这又关他什么事?裴宥山被陈正钧气到了,但对方是岱王世子,他有也得认倒霉。好烦,更想快点离开王府了。
“安静些吧,还有正事呢。”陈月升劝住两人,继续看桌上的卷轴了。裴宥山也张望一眼,卷轴是几首诗,还是风景诗。
他想再看两眼,陈淮疆却说:“伢伢,你先回去吧。”
裴宥山乐得不在书房呆着,陈淮疆刚说完就立马跑了。他回到自己房间里,徐奉见他全须全尾地,比他还高兴:“哥你回来了!”
“我当然回来了。”裴宥山把今天找他爹要来的银子放进自己的小盒子,冷淡的眉眼扫过徐奉。小孩还傻乎乎地看他。
徐奉本就是低等侍从,以后自己不在,其他人肯定可劲欺负他。他要是离开王府,肯定想办法把徐奉救出去。
(3)经营管之父
这几天夜里裴宥山一直偷偷教徐奉读书。徐奉不愿意,他就说多读点书就能让他爹娘和弟弟过更好的日子。徐奉听了果然燃起了斗志,他聪明,学得也快,裴宥山教他的,他大多都能懂。
最近小山哥特别不一样。徐奉一边看裴宥山给他写的东西一边想,以前小山哥好像把他当空气,冷漠得很,他好希望小山哥对他说句话,让他帮忙干活他也甘愿。
可是小山哥真的只让他干活,其他的话一句也不和他说。
现在的小山哥会抓着他的手教他写字,他从前都不敢想。就是神神叨叨的,说的好多东西他一点都听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