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洲成整个人瞬间呆住,直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人。
滕时穿着一身黑色羊绒大衣,里面是一件高领的暖白色的毛衣,衬得他的皮肤仿佛初冬的雪一样白,眉眼仿佛墨色晕开,乌黑浓长的睫毛上仿佛还带着被哈气蒸熏的湿润,看人的时候却淡漠得像是冬日冰封的湖,有种摄人心魄的感觉
“我可以进来吗?”滕时看着蒋洲成淡淡地问。
蒋洲成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天上掉下来的金蛋砸中了,又像是一只黄鼠狼看着小鸡来到了自家门前,心想事成的激动感让他从后脊梁冒起一股战栗。
“可以可以,请进吧滕少。”蒋洲成微笑着拉开门,“外面冷,想喝什么,热茶还是咖啡?”
滕时走了进来,摘下手上的黑色皮手套:“蒋少爷还记得我?”
“虽然咱们只在温泉有过一面之缘,但是毕竟我父亲和令尊有生意上的往来,”蒋洲成微笑着递给他一杯茶,“自然是认得的。”
滕时微微一笑:“认得就好。”
下一秒,滕时猛地挥起一拳,把蒋洲成揍翻在地!
哗啦!
蒋洲成手里的茶杯摔了个粉碎,整个人扑倒在地上,他震惊地翻过身,然而还没等爬起来,滕时又一脚踹在他胸口!
这一脚真的是极重,蒋洲成整个人被踹得往后滑了好远。
“滕少爷……”蒋洲成感觉自己胸口的骨头都要被踢断了,脸色煞白地捂住剧痛的胸口艰难地想要爬起来,面露惊恐,“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什么误会,”滕时走过去,重重一脚踩在了他的胸口上,“我有个有意思的东西,想要请蒋少爷看看。”
蒋洲成被滕时死死踩在地上,看着滕时从怀里掏出手机,点开了一个视频。
那是在滕家的工厂里,一个员工打扮的人正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见没人注意,飞快地打开了热反应仪器的侧面开口,向里面看了看,又飞快的关上了。
“这是什么?”蒋洲成喘息着问,俊美的脸上满是不解和委屈,“他干什么了?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
如果是上一世,滕时一定会因为蒋洲成那精湛的演技而对自己产生动摇和怀疑,但是现在的他只觉得可笑,真想把蒋洲成那张虚伪的面皮撕碎。
“你想办法删掉了你的手下往祁家的热反应仪器里加料的那部分监控,”滕时弯下腰,语气平缓,容颜冰冷,脚尖微微用力,“但是却忘了删掉他在作案之前,踩点时候的监控。”
蒋洲成的瞳孔终于微不可查地缩了一下。
滕时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这个时候的你,还是太嫩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这个时候?
蒋洲成摇头,慌乱又不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滕少,能不能先松开我……咱们有话好好说……唔!”
他话音未落,滕时的脚尖已经狠狠在他的肋骨上碾了下去。
蒋洲成闷哼一声,痛苦地抓住了滕时的脚腕,额头上都溢出了冷汗。
“通过挑拨我和周围人的关系,让我成为一座孤岛,”滕时眯起眼睛。
“让我猜猜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做?装作偶遇,或者干脆和我上同一个学校,逐渐接近我,在我一个个失去所有的朋友之后,出现在我身边陪着我,让我在最脆弱的时候失去戒心,然后你再彻底掌控我,对吗?”
蒋洲成的眼底猛然一缩,一种暗色阴鸷甚至来不及藏,猛然盖住了那些伪装出来的惊恐,死死地盯着滕时。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怎么可能!
如果不是不相信这个世界有超自然的事情存在,蒋洲成几乎以为滕时会读心!
在自己什么都没有做,甚至这些想法都只是雏形的时候,他竟然找上了门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滕少等等……”那阴鸷瞬间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蒋洲成哭笑不得地笑了起来,“你难道以为我对你一见钟情了不成,为了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做出这么多事情,你是不是有点太自恋了?还是有被迫害妄想症?”
滕时冷笑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蒋洲成忽的感觉一股恶寒自骨头缝里而起,那是一种被看透的恐慌感,滕时那双冰湖一样深邃的眼睛深不见底,仿佛什么都逃不过他的凝视。
“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滕时一字一顿地说,“你自己也知道。”
上辈子自己就是太善良了,完全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蒋洲成这种变态。
直到很久之后他才意识到,蒋洲成真的是看到自己的第一眼,就确定了对自己的占有欲。
这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完全不能用正常人的想法来解。
自己上辈子起初对蒋洲成完全没有戒心,就算是后期察觉到他不对劲,也因为家教和顾及他的面子而没有跟蒋洲成撕破脸。
就是因为自己没有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坚定地让他“滚”,一味的容忍和友好,才让蒋洲成一步步得寸进尺,直到最后几乎将自己吞噬掉。
这辈子不可能了。
滕时微微眯起眼睛。
这次他要让少年蒋洲成从一开始就吓破胆,死了这条心。
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今天就把蒋洲成打废。
你完了
“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滕时一字一顿地说,“你自己也知道。”
蒋洲成躺在地上喘息着,他的胸口被滕时重重地踩着,狼狈得毫无颜面。
从这个角度他能清楚的看到滕时鄙夷又淡漠的眼神,那下颌的线条而流畅,再向下,突出的喉结清晰而脆弱,颈部的皮肤因为过分白皙,甚至能看到颈部的静脉血管泛出的微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