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别哭,你听娘说。”
秦阿娘拿出第一对来,是两个银圈圈,小小的,滑滑的,没有什么样式,一个刻着小小的平安,一个印着小小的喜乐。
“怀你的时候,你爹被骗了钱,娘日日心焦,连带着你生下来也小小的。
盼着你平安长大,便给你打了了第一对。
你对什么都好奇,听见一点声音,就会咯咯笑。两个便戴在了一只手上。
叮叮当当,就你最热闹。”
…………
三对镯子回忆过去,娘俩也哭成了泪人。
等到外面来人催时,秦阿娘擦干眼泪,带着孩子出门。
趴在阿爹背上,秦朗月止住了泪,对旁边护送的弟弟说:“照顾好爹娘。”
朗星不敢抬头看小哥,默不作声的点头,瞧着小哥进了花轿,人都远去了,才抬头哭出声来。
阿爹阿娘对哥夫说了什么,秦朗星都没听清,他想着若是哥夫对人不好,那就和大哥三哥一起把阿哥接回来。
河头村河尾村离得不远,沿着村前河道走,半个时辰就能到村口。
两个村之间来往,靠的就是小河旁的石道,多少年来乡亲们来来往往,早就平坦无比,抬着轿子走,也是顺当。
乡下人成亲,租不起城里轿子,但是一个村的,筹了钱,请木匠做好一顶,放在村长家里,哪个人家要娶亲,直接用就是。
轿夫也都是村里人,哪家的汉子有力气,有时间,过来帮一把,回头在席上,新郎官多敬几杯酒就成。
于是,在里头端坐着的朗月听到了梅时淮叫这个哥,叫那个叔抬稳点的声音。
等又过了一会儿,梅时淮在一旁喊他:
“月儿,颠吗?要不要走慢点,还有时间呢。”
秦朗月心中羞涩,在轿子里摇了摇头,又想起来外面的人看不到,笑了自己一声,对外边说:“不颠,没事儿。”
梅时淮听见后,放下了心,又走到人前,带路去了。
乡下不讲究什么吹吹打打,一路上也没啥声音,碰见出门的人,人家给一句恭喜,主家抓一把花生瓜子的给人家。
以后在村里见到了,好在一起说个话。
听见鞭炮声,秦朗月就知道到了,等轿子落下来,正好整理好了身上的喜服,看见梅时淮撩开了帘子,也顺手牵上,并肩往家里去。
两人手攥的紧紧的,都出了汗,也不松开,往人堆去认认人。
飞鹤镇的人都爽朗,新娘子,新夫郎也不盖盖头,下了轿就去院子里认人。都是等着吃席,讲礼的叔叔,婶子,阿嬷们,讲些讨喜的话,给新婚夫妇个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