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禹点点头,还是没说话,径自起身走了。
浅色液体鼓着气泡从旋开的瓶口升腾出一股子甜味。
“蜜瓜?”
一只手从斜上方伸来猛不丁拿走汽水。
是去而复返的同桌,他将汽水凑在鼻子边,“还真是蜜瓜,你不是不喜欢这味道么?”
程非来不及说自己想试试,手里已经被重新塞进了冒着凉气的可乐。
“你喝可乐,这个我帮你喝。”不待程非阻止,同桌已经仰头吨吨吨下去了大半瓶。
程非先是生气这人自作主张,而后突然反应过来,猛地回头,隔着小半个操场,迟禹果然在看着自己。
“看什么呢?”同桌习惯性将手臂环过来,“陪我去跑两圈?”
不知怎的,平日里分外自然的肢体接触,今天却让程非感到突兀,他矮身从同桌的臂弯里钻出来,“还是算了,我想自己练习。”
同桌脸上一僵,笑容收敛不少,但很快恢复了原样,“想练什么?我陪你练也行。”
“不用。”程非一个撑地弹跳起身,“你忙你的,我就随便练练。”说罢便冲进了塑胶跑道飞快跑远了。
还未开封的可乐层层往下剥落水滴,聚在瓶底,顺着水泥砖的倾斜角度一点点蜿蜒出去,又被某个庞然大物挡住了去路。
那是瓶被踩得变形的波子汽水,断裂的瓶身处正不断往外淌蜜瓜味液体,而树荫下已然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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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跑!
关于汽水的事,程非一直想找个机会和迟禹解释一下,可几次集训都被同桌缠着抽不开身,一晃又临近会考月,校队的练习也顺势停了,他本来以为自己会有一阵子见不到迟禹,可几乎每天,上学或归家,两人总能遇上。
最初,程非有试过上去搭话,可这人就像背上长了眼睛,只要自己稍微靠近些便加速跑步前进,时间长了,他也习惯了迟禹的背影。
两人就像达成了某种奇怪的默契,隔着一段永远不会缩短却也不曾延长的距离一前一后行进。
又到放学时间,今天没看见迟禹。
程非在校门口左右望,同班同学经过时好奇的地问他在看什么。
他愣了下,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不知不觉养成了莫名其妙的坏习惯。
怎么盯着不生不熟的背影也能成为一种习惯??
程非有些赌气,一路踢着块小石子儿翻来覆去折腾,临到家楼下,气才算消得差不多了。
进门时妈妈正在厨房里鼓捣什么,刚走近,对方就拿着个保鲜盒出来不由分说塞进程非手里。
保鲜盒还是热的,从密封口一阵阵往外冒香气,他迫不及待就要打开来上一口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