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问问对方这些天过得好不好,却又觉得场合不合适,想来想去还是作罢了。
“程非。”
“嗯……诶?你叫我?”程非猛地转过身。
“难道还有别人叫程非吗?”迟禹说着,尾音带上了笑意。
“应该没有吧。”程非又是尴尬又是好笑,但很快就被另外一种喜悦充盈了。
印象里,两人似乎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正常对话,他甚至估摸过自己可能要花上很长时间才能和迟禹处成普通朋友的关系。
哨声吹响,预备列依次进入赛道,踏上起跑器的前一刻,迟禹隔着跑道轻之又轻触了触程非掌心,“谢谢。”
程非只觉掌心有一团柔软的火苗,他没敢扭头,小声道了句,“加油。”
“嗯,你也是。”
我不知道
傅老师今天真是乐坏了,虽然遗憾于程非仅以毫秒差距输给了迟禹,但他有信心,只要训练跟上,程非很快能赶上迟禹今天创下的记录,他看中的好苗子就没有不优秀的。
台上,各项目的金牌选手们正在接受主办方的亲自表彰,迟禹站在最中间起初还有些紧张,待主办方笑着递来纪念徽章与获奖证书时,面上终于多了些少年人该有的雀跃光彩。
连日来的压抑在姗姗来迟的胜利喜悦中短暂释放,徽章躺在掌心,艳丽的景泰蓝纹路有种极繁的美感。他原本对这种五彩斑斓的东西没什么欣赏能力,可站在充斥着嘉奖的午后微风里,突然间看什么都是美的。
他破天荒想与人分享此刻快乐,目光不由向台下逡巡,如果没有程非,自己绝不会站在这里。
可找了许久,也没能从人堆里找到对方,不禁有些失落。
下了颁奖台,迟禹准备和傅老师打个招呼就回家,话出口却变成了,“您看到程非了吗?”
傅老师笑着拍他肩,随后指向了某个方向,“好像几个人去小卖部了。”
迟禹点点头便往小卖部方向去,绕过看台,倒真的遇见几个熟悉的人。
“嘿,这不咱冠军么。”同桌侧身靠在铁栏杆上,意义不明朝他吹口哨。
几个校队成员也不知听出了什么笑点,乐成一窝。
迟禹懒得理会,继续向前走。
“唉,冠军,你爸出院了吗?”
迟禹步子猛地顿住,就听身后又响起窃窃私语。
“出院?咋了,啥病?”
“天天大吼大叫,还打人,你说是什么病。”
迟禹缓缓转过身,死死盯住那个还在自顾自说笑的人。
“干嘛这么盯着我。”同桌笑得万分得意,又扭过头对身边人道,“真不是我瞎掰,不信等待会儿程非来了你们问他,他比我清楚。”
快冲到零界的怒火在听到程非名字的刹那被一桶冰水浇出了寒噤。
“程非?”迟禹麻木地重复着那两个字,“程非?”
同桌从铁栅栏上直起身,“对,程非。”
他一步步靠近迟禹,眼里有嘲弄和鄙夷,“他什么话都乐意和我说,特别是见着了有趣的事。”
迟禹在身侧攥紧拳头,而耳边是更多风凉话一般的调笑,他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
“迟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