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
正田良子喃道:“我不想我的儿子长大后,和仇人变出来的这张脸一样。”
“他应该更加英俊一点,温柔一点,特别讨女孩子的喜欢,说不定现在已经快要结婚了,就和久贵子的儿子一样。”她低着头,说道,“到时候我的孙子或是孙女,会和久贵子的孙子孙女成为好朋友,然后我说不定还可以再活几十年,看到我的孙子长大,给我生个曾孙子。”
家门被打开了,里面没有开灯,显得漆黑一片,她站在门口,这打开的门就像是凶兽的巨口,等着她主动走进去,被撕碎被吞噬,这个曾经温馨的家,如今就像是牢笼一样,死死的困住正田良子。
她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甩开了男人抓着她的手,一拳砸中了对方的脸。
男人在措不及防之下被打了个正着,直接扑倒在地上。
“好你个疯婆子,在这里给我发疯!”既然都回家了,男人也不装孝顺儿子了,他面目狰狞,抬脚一勾,勾住了正田良子的小腿。
正田良子一个踉跄,就被一只大手摁住,脑袋重重的砸在了桌角。
巨疼席卷了她的神经,眩晕感让她一时间看不清楚面前的景象。
“你以为我很想照顾你吗?不过是一个底层的垃圾,居然还需要我来照顾你,一照顾还是十年!”男人抓着正田良子的头发,把她提起来,朝她脸上吐了口口水,“这不知道上面让你活到现在是为了什么,不过现在你也没用了,既然都要死了,那就别在这里发疯,快点去死吧。”
正田良子笑出了声,格外癫狂,她抬手握住了男人抓着她的手腕,满目的恨意和决然:“是啊,我都要死了。”
“那你也给我一起去死,给我儿子陪葬吧!”
她用力一掀,用怀里掏出来一把水果刀。
“去死吧!”
趁着夜晚,雨宫累生带着津岛修治悄悄的离开了旅店,前往正田良子所给的地址。
那是一处位于河流下游的位置,有一栋废旧的小木屋在那里,雨宫累生看了两眼周围,感觉很有可能是当初捡到那个冒牌儿子的位置。
因为是深夜,周围黑漆漆的,害怕惊扰到人,两人的动作很小心,连手电筒都没有选特别亮的,轻手轻脚的拿着小刀割掉一些灌木枝,走进了小木屋里。
木屋废弃很久了,木头墙面被虫子咬了好几个大洞,里面空荡荡的,一眼看过去,没发觉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东西的。
“可能不是在屋子里?”津岛修治说道,“在屋子里也太明显了一点。”这都不叫藏东西了吧?
正田良子给的地址就是这里,也没有仔细写她具体藏在了哪个位置,雨宫累生叹口气,打算先搜一下屋子附近。
“这样找下去,不会找到天亮都找不到吧?”雨宫累生叹口气,他倒是还好,但是小朋友总要休息的,通宵不睡觉怎么行?
“要不我们还是白天再来吧?”
津岛修治思索着说道:“白天的话,我们的目标太明显了。”
“虽然我肯定被盯上了,但是总不能东西刚拿到手,都还没看是什么呢,就被半路抢走了。”
他可以肯定,至少今天晚上,在天亮之前,那些人都会按兵不动。
雨宫累生:“拿到东西之后,你要联系你父亲吗?”
男孩微微皱眉,开口:“……不。”
即便他没有能力和权力去处理这些事情,但津岛修治不甘心,他觉得至少、至少要表现出他的不满和反抗,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把东西占为己有,哪怕现在的他还太弱,他也想要尝试一下。
不去尝试的话,那就真的是什么都做不到了,别忘了,津岛修治还在叛逆期呢。
雨宫累生接着昏暗的灯光扫了两眼津岛修治的神情,在心中轻叹。
“好,那我们继续找吧。”
他们仔细查看了一遍屋子里,又绕着木屋外面搜了一圈,还拿着小刀挖了挖土,也没发现疑似盒子的痕迹。
“总不会是在河里吧?”雨宫累生狐疑的看向距离木屋并不远的河流。
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这个天气下水……他们也没准备下水的工具,万一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不光是雨宫累生在看河,津岛修治也在看。
男孩眯起眼,神色莫名,竟然朝那条缓缓流着的河走过去。
“诶,修治君?!”雨宫累生慌忙拉住他,“你难道想要下水吗?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啊!”
别说大晚上的下水了,就是白天也不敢下啊,一不小心就会死人的!
“我就是看看。”津岛修治当然知道,他现在还不想死呢,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准备就去跳河,“如果是在水下的,仅凭我们也捞不上来吧?”
雨宫累生没有松开手,目露担忧的跟他一起靠近河边,嘀咕着:“你是不想跳,但万一脚滑摔进去了怎么办?”
津岛修治像是对待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一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把自己的手腕塞进了雨宫累生的手里,说道:“那先生就紧紧抓住我吧,这样我就不会掉下去了。”
雨宫累生笑了两下,抬手摸了摸鼻子,便收紧了自己的手指,握住了男孩纤细的手腕:“我知道了。”
“一会再在附近找一下吧,如果还是找不到,也只能白天下水看看了。”津岛修治站在河边,溅起的水花弄湿了他的裤角,他的眼睛转溜着,仿佛能够透过夜晚无光的河水看到河底的景象一样。
“也不知道事情什么时候可以解决。”雨宫累生垂头丧气,“本来是想带你出来散心的,结果卷进了更加麻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