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周嘉容很想安慰她,可惜自己是个没有说服力的反面案例,“我们都应该更努力一点,忘掉他们,开始新的生活。”
黎初拿左手托住自己的脸颊,右手摹画着酒杯的形状,怅然开口道:“纪鱼藻真讨人喜欢啊,是不是?”
“是讨人喜欢。长的好看,性格也好。”
“所以方成悦更不可能放掉她,对不对?”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很奇妙。就像我,特别特别喜欢安意,可只要谢尧臣在一天,她根本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方成悦对纪鱼藻,应该也是那样的。”
黎初对他的这一番说辞简直嗤之以鼻,她倔强道:“我能长这么大,全靠不信命。我只信我自己。”
纪鱼藻坐在医院候诊区的排椅上,低着头看起来有些懊恼。刚才情绪激动着还不觉得怎么样,现在闲下来,便能清晰感知到小腿处传来的烧灼感。
她到底为什么要跟他来医院啊?她本以为自己在抗拒他这件事情上已经很有长进了。
方成悦从护理站拿了些包扎用的纱布和护理工具,一个人顺着暗沉沉的长廊走过来。
纪鱼藻望着他内敛如沉玉般的一张脸,整颗心都在发紧。
方成悦走到她身边,沉默地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椅子上。他单膝着地检查伤口,干燥温暖的手指落在她裸露在外的小腿皮肤上。
纪鱼藻绷着背坐的很直,紧张的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光洁纤细的小腿被抬起,方成悦看见她胫骨外侧的一小片皮肤已经被烫起了一排水疱。因为皮肤白,那伤口看起来就格外的触目惊心。
他戴上一次性医用手套,从托盘里拿出空针将水泡抽出,处理完了又在其胫骨外侧二横指宽处按捏了一会。
“明天你去门诊开点烫伤膏。还好伤得不重,两周内应该就会结痂,这段时间内注意不要碰水。”
“好。”
方成悦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薄唇微张,说出来的两个字重若千钧。
“上边。”
纪鱼藻知道他在说什么,可是她真的不想给他看。
方成悦有的是耐心,就这么不急不缓的等着她反应。
纪鱼藻仰头去看他,灯光打在他身后,为他清隽的轮廓镀了层金光。在爱情的佛国里,如何努力才能证得不朽金身?
她心一横,伸手解开衬衫上面的几颗扣子,偏过头闭紧了眼睛不去看他。
“你快一点。”
看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方成悦其实很想笑,某些时候纪鱼藻真的很蠢,又蠢又萌,让他的心总是时不时地发着软。
他俯身把她的衣襟挑开,发现她胸前的皮肤除了有点红之外倒也没什么大碍。只不过随着她起伏的呼吸,内衣包裹不住的风景也很诱人就是了。
方成悦想,纪鱼藻看得比自己明白,他跟她,确实不单单是医生和病人之间那么纯粹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