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邢立身上的盔甲随着步伐发出铿锵之声,“你先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
“那怎么行,”楚越停下脚步,面对着邢立,“论辛苦,邢大人今日才辛苦。”
楚越的目光在邢立身上扫了一遍,“果然有大将军风采,邢大人将来就是不在皇城司,也大可以做个守家卫国的将帅。”
“没兴趣,”邢立拿下头盔,夹在腰间,“这玩意重死了,束缚着一点用都没有。”
楚越抿嘴一笑,两人继续向前,
“邢大人,梅大人请留步。”
听到声音,两人齐回头。
庸王跛着脚在身后撩袍前来,身后还跟着楚廉。
楚廉道:“两位大人今日辛苦了。”
邢立不搭话,楚越客气道:“这是我们职责所在,王爷今日才是辛苦,早些回去歇息吧。”
“是要回去了,时辰不早了。”庸王转而看向邢立,“前些日子上阳不懂事,对邢大人多有得罪,还请邢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邢立道:“王爷没有怪罪下官,是王爷大度,邢某怎敢僭越。”
“好,大人不放在心上便好。”庸王带着身后的楚廉一同离去。
“想不到庸王爷竟然对邢大人这么客气?”楚越惊讶道:“皇城司如今在京城真的已经到只手遮天的地步了?”
邢立很是谦虚地道:“陛下厚爱而已。”
…………
深夜,楚越找了个借口与邢立分开,换上夜行衣,在屋脊穿梭,直奔皇帝的东院,皇帝并没有与皇后同住,也没令惠贵妃侍寝。他一人居于东院。
当夜风平浪静,楚越偏要制造些诡异的动静来。
老皇帝此时已经在床上,熄了灯火。
忽然听到门外的呼啸声,皇帝猛地睁眼,屋内静悄悄的,屋外也没有任何动静。正当放下心来,窗户乍开,一阵阴风穿了进来。
皇帝大叫一声,从床上爬了起来,缩道床脚,“谁!是谁在外面?”
屋外寂静的月色,月亮在梢头伫立,
冬季里连虫叫声都没有。
“你是……楚越吗?”皇帝这时忽然想到楚越的灵位正是在长青寺,面露惊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楚越坐在屋脊上,眼底尽是冷色,掌心再次推出掌风,窗户被掼地吱呀作响。
皇帝以为这是楚越的在天之灵在回答他,他涕泗横流,四肢发抖,连带着咳嗦地上气不接上气,一阵咳嗦之后沙哑道:“阿越,你放过朕吧!朕已经没多少日子了,九泉之下,朕给你磕头,朕给阿满磕头认罪,只要你们能原谅我,怎么都行!”
阿满是成安王的乳名。
楚越如一座塑像岿然不动,眼泪却夺匡而出。
原谅?成安王府两百多条冤魂,他磕头认错就能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