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光说“不是”。
“不是?”燕北声挑起眉端,“那总不能是因为我抄了你一个老巢,特地来兴师问罪吧?”
华光:“我有那么睚眦必报?”
“不知道你有没有,反正我挺有的,”燕北声望向山崖之外,“不过今天太匆忙,我们后面再慢慢算。”
他说完就抬脚往外走,华光看着他的背影,几秒,才慢悠悠开口:“还不明白吗,你们今天走不出去了。”
“蒲炀现在不太好吧?”
燕北声下意识看了眼怀里的人,这才发现他在细微地发抖,一只手攥着自己的衣摆,指尖煞白。
他脸色顿时冷下来,回过身看向华光:“你干了什么?”
“没什么,一点小把戏而已,”华光把大衣虚虚拢了一下,“不这样你怎么会听话呢?”
燕北声不知想到什么,敛下眼皮看了蒲炀几秒,问他:“听什么话?”
华光:“千年祭那日,你和蒲炀请务必到场。”
“没了?”
华光点头:“没了。”
燕北声点头,正欲开口,却发现怀里的人突然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冷汗顺着蒲炀瘦削的脸颊滑落,嘴唇被咬得死死的,一点血珠渗出,瞬息之间将薄唇染得血红。
燕北声见状立刻深入蒲炀脑中,可他的灵识已经送着生魂去了冥域,没能有任何发现。
而且他们手里那根该死的红线又冒了头。
燕北声在华光靠近的瞬间将他的脖颈扼住,猛地拉向自己,对他暴起的青筋视若无睹,语气还是很淡:“我再问一遍,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咳咳,”华光脸色通红,偏过头剧烈咳嗽几声,从喉咙缝里憋出几个字,“我看看咳咳——”
“砰”一声,燕北声松开手,把手里的人随手扔到地上:“去。”
华光摸着脖子缓了好一会儿,这才上前俯身看着浑身颤抖的蒲炀,可下一秒,他整个人都顿住了。
他看见了蒲炀的相印。
一个不大的水图腾,在额间时隐时现,闪烁着蓝色的光芒。
这说明他现在灵识极其不稳,甚至触及根基。
可是为什么?
可不过一点睡灵术,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如此,华光眉头紧皱,恍惚之间却听见了来自后方的坍塌声。
滚石裹挟着流水,像是从高山奔涌而来,给他当头一棒,让他眼前瞬间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