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这听起来和网上那些灵异小故事大差不差,甚至连细节都比不过别人,漏洞一抓就是一大把,可福禄寿却哼了一声,摇头说:
“我们学校晚上会关实验楼。”
“嗯?”
“但我们还是进去了,畅通无阻,甚至不需要刷校园卡。”福禄寿道。
“但那也可能是老师做实验没走,所以没关,”蒲炀意有所指,“这说明不了什么。”
“可是老……”福禄寿拧着眉毛有些郁结,顿了下继续说,“蒲老板,我们看到了。”
“一周以前的晚上,我们一群人上了实验楼顶楼,确实看到一个穿着红色戏服的女人在019房间的里站着。”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
“对,我也看到了。”
“我们都看到了。”
……
福禄寿大概是回忆起了什么,脸色煞白:“我们当时被吓坏了,没仔细看就跑了下去,等第二天白天再去,在十八楼找了很久,发现整个十八楼的门牌号只有1到18——”
“根本就没有19这个房间号。”
“那夏莱呢?她是什么情况?”蒲炀看见他们的脸色,换了个话题。
“夏莱是我们的带头人,”哭得难受的女生叫李妍,这会吓得眼泪汪汪的,抽着气开口,“她说她在贴吧上认识了一个大仙,大仙给她送了一本书,上面记录着很多民俗秘术,听说要在有……的地方才能起作用,我们就一起去了实验楼。”
“那次回来以后的一天早上,她的手里就多了那个东西,我们所有人都吓死了……因为她那本书上说,那个水图腾,就是诅咒的意思,夏莱她……很有可能被诅咒了。”
蒲炀听她说完,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沉吟几秒:“那本书在哪儿?”
众人都摇头,说不知道。
他们又问了些其他的,便和众人道谢离开了。
两人走向停车场,泰宁面色凝重地摇着头:“水图腾……希望不是我想的那个东西。”
这人方才一直有些心不在焉,蒲炀闻言看向他:“什么东西?”
“你可能不知道,在很早之前,提行使是分为东西南北四域管理的,掌管不同域的始祖,称为四侯,”泰宁摸着胡子娓娓道来,“但是在八百年前,凶煞暴乱,四侯为了镇压滔天凶煞,全死了。”
蒲炀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全死了?”
这和提行使笔记上记载的不太一样。
“对,一个都没活下来,我见过他们的尸体,”泰宁目光放远了些,回想起那时的场景,也未免胆寒,继续道,“其中掌管北域的不夜侯,心口就有这样一个水纹图。”
“那个图腾煞气冲天,是他的致命伤。”
不知为何,身上冷意渐重,蒲炀不动声色地呼出一口气,把空调又往上调了些许。
“唉,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泰宁入乡随俗,摆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尸,慢悠悠道,“要真是那玩意儿,一个你加一个我都得搭进去。”
蒲炀不置可否:“晚上先去泰大看看情况。”
契约上有规定,提行使非常规不得白天行动,有损灵魄,所以蒲炀只好把时间订在晚上八点钟,顺便抽空拿出那条手链大小的银锁链钻研了一番。
他之前也试过几次,这东西还是一变不变,什么反应没有不说,还显得他闭眼对着条手链念念有词的模样瘆人得慌。
也不知道是不是姓泰的不靠谱,真的给他整了条手链过来。
等二人出门,蒲炀又在门口捡了个人,这回是巷口的福禄寿。
在人间和老福家婚庆店一个在巷尾一个在巷头,生意难免有所影响,福禄寿的妈妈周娟自小就告诉福禄寿,没什么事儿就别往巷尾跑,那个店专门和死人打交道,不吉利,所以这么多年来,福禄寿也没和蒲炀说过几句话,这会儿在家门口看见他,蒲炀还真没忍住惊讶:
“你怎么来了?”
福禄寿本质还是个性格过于活泼的话痨,之前在火葬场被吓到了才显得人沉静些,现在估计是缓过来了,语气也轻快了不少:“你们去哪儿?”
福禄寿见蒲炀不搭理他,转身问泰宁:“大爷你们去哪儿?”
“泰大,”泰老爷子现在对这金杯的副驾驶是情有独钟,舒舒服服地坐上了才想起福禄寿也是泰大的学生,不由得心生一计,“要不把他带上?他泰大的办事儿方便些。”
“不用,”蒲炀系好安全带,云淡风轻道,“我也泰大的。”
“你是泰宁大学的?”泰宁瞪着眼睛把抬头纹都瞪出好几层,“你一个名校大学生毕业了去开殡葬店,这么想不开?”
蒲炀没回他,因为福禄寿正贴在窗户口眨巴着眼睛望着他。
……
蒲炀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不许擅自行动。”
。
时隔三年,蒲炀再次踏进泰大,校内的绿化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动,他扫视一圈,却发现了极为不对劲的地方。
这里面太安静了。
泰宁市夏季高温,依照蒲炀的记忆,晚上应该是整个校园最热闹的时候,但此时此刻,路上人影都不见一个,所见之处几乎没什么光亮,整个学校都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似的。
蒲炀顺着记忆往实验楼走:“怎么这么安静?”
福禄寿下意识地往蒲炀旁边贴近了些,苦笑道:“这几天都这样。”
从“上厕所”帖子热度居高不下开始,轰轰烈烈的夜探实验楼事件,神秘戏服,还包括真真假假的爆料将学校的舆论逐渐推升,夏莱的死就是那最后一根稻草,盘石入水,激起轩然大波,直接压垮了广大学生脆弱的心理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