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制度,还在审理中的人犯是不允许会客的。
这一次,邢东阳给公安同志表明了他家和张雅萍家庭的关系,自己是和她从小到大的朋友,希望能见她一面。
公安同志对他很客气,这个见义勇为又乐于助人的青年哪怕是公安局,也是有耳闻的。
在向上级请示批准后,邢东阳隔着一道栏杆见到了张雅萍。
被关了几天,张雅萍已经哭得不成人形,不光眼睛红肿,脸颊也红肿着,辫蓬乱,和平日里光鲜精致的形象截然不同,他一时间竟然没有认出她来。
她见到邢东阳的那一刻就扑了上来,抱着栏杆哀鸣着:
“东阳哥!救我出去!我不想待在这里!我是被迫的!那个土匪拿着刀抵住我的脖子,我如果不照做,就会被他杀掉……”
“还有!苏桐打我!是她把我打成这个样子的!我都告诉这里的公安是她打的我,可是他们都不管!”
邢东阳看着眼前的张雅萍,只觉得心痛又绝望。
“雅萍,你把经历的事都照实说,也不要先想着攀咬别人!我只有了解清楚了才能帮你。”
可张雅萍却状似癫狂,除了哭,就再三说她是受害者,是被胁迫的!还有苏桐不是好东西!苏桐打她!整个人情绪激动不已,根本不能平静下来。
邢东阳只得去找负责此案的公安,刑警队的队长张长海亲自见的他。他想了想,咨询张长海道:
“张队长,张雅萍被人胁迫的话,是不是……就不算犯罪?”
张长海看了看邢东阳道:
“如果确实是被胁迫犯罪,是可以视情节减轻或者免于处罚。但是……”
张长海转身拿过一份文件递给他,“你先看看这个。”
这是两份笔录,是老林和老齐的。
两份口供都很简洁,但是却清晰一致地说出了张雅萍是怎样把他们骗到土房里,又是怎么交代孟胡子给苏桐准备麻药,并要求孟胡子在拿到苏桐的钱后一定要毁了她清白的经过。
邢东阳看得脸色煞白,只觉得呼吸不畅,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她怎么敢……怎么可以这么……恶毒……
张长海一直注视着邢东阳,这时才接着道:
“这是老林和老齐的,就这两天还要去苏桐那里再录一份笔录,张雅萍这案子基本上就定下了。”
邢东阳颤抖着把笔录放下,对张长海说了句:
“张队长,打、打扰了!”
然后缓慢地走出了县局的大门。
张长海看着邢东阳的背影,摇了摇头。
邢东阳躺在县政府的临时宿舍里,静静地望着天花板。从县局出来到现在,他已经躺了快一天一夜了。
中间办公室的王秘书来敲了好几次门,毕竟今天已经是大年三十了。
王秘书是被留下来值班的,他是不明白为什么还有过年都不回家的人,明明工作都收尾了。
即便是知青,知青点逢年过节的花样更多更热闹好不好。
主要是,县局的食堂过年是没有饭供应的,他中午也是回家吃了团年饭才回单位的。
等王秘书的声音再次在门外响起时,邢东阳看了看表,已经下午四点了。
他动了动身子,刚想去开门,门却“咣——”的一脚被人踢开了。
王秘书尴尬地站在门前,支支吾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