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蒙哈赤来司礼监了。”元宝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背,努力让自己与陈菩一样?镇定下来。
陈菩轻笑了声,将手中一朵淡黄纸出来的花,递到了元宝手中:“稀客,该高?兴啊。”
“谢厂公赐花。”见陈菩云淡风轻的模样?,元宝知道他大抵是有了对?策,连忙接过了那朵纸折花。
038镶了金
虽然是纸折出来的,但这是朵极为精致的花,只不过纸色为淡黄,乍一看与桂花极为相似,可细细一看却又并不是。
眼下正?是桂花开的好的时候,厂公若是要看桂花,一过御花园满园子的金黄桂花树何愁看不够?
那这花定然不是桂花了
元宝细细思?忖着,到?底没能?猜出陈菩给他的是朵什么花,但又觉得?这个纸花莫名的重要,妥善藏进了袖子里面,跟着陈菩进了司礼监。
“厂公。”司礼监一张巨大的阅案,毕竟是给献帝批折子用的桌子,桌面都镶了金边,图蒙哈赤一屁股就坐在?上面,脚踩着阅案上公文折子,瞧着陈菩进来,扯了一个得?逞的笑。
北地来的图蒙哈赤让人觉得?粗野又邋遢,才二十几岁,便?蓄起了胡须,饶是再年少,那两腮藏污纳垢的胡茬也让图蒙哈赤显得?沧桑老态起来。
“元宝,怎得?让小可汗用咱家垫脚的桌子,快搬把?椅子给他。”陈菩并没有移步阅案前,转身撩袍,坐到?了罗汉床上,立刻便?有小内宦送上了青瓷云纹堆花茶盅,里头是八分烫口的西湖龙井。
图蒙哈赤只觉得?着花里胡哨的桌子是贵重物品,彼时听陈菩说这是垫脚的桌子,立马从桌子上跳下来,一脚踹在?了身侧女奴的屁股上:“狼奴,给我把?椅子搬来。”
图蒙哈赤的狼崽子,听说是图蒙哈赤在?狼群里捡的少女,后来打仗睡觉都带着,喊打喊骂都不会吭声?,面上瞧着是图蒙哈赤的心肝宝贝,可少女却灰头土脸的,只有一身灰扑扑的粗布棉袍裹在?身上,分明过的还?不如猪狗。
这是个与他毫无干系的少女,陈菩心里竟有些空落,垂眼瞧着茶盅里的水都泛起波澜。
这波澜是因什么而起呢?
陈菩将茶盅落下,看着被唤作狼奴的少女听话的给图蒙哈赤搬了把?椅子,让图蒙哈赤坐下,忽的冷笑道:“小可汗这女人养的不好,半点不水灵,我们?的公主嫁过去怕会也成她这个模样?”
“你什么意思??!”陈菩这话好像踩到?了图蒙哈赤尾巴上,图蒙哈赤拽着狼奴的头发,拧过她的头看了看:“狼奴哪里丑,是厂公眼光差,你们?家的公主还?能?比狼奴水灵?厂公这样吹嘘,可别是个丑八怪要塞给我。”
“嘶!”狼奴似乎也听得?懂一些汉话,明白了陈菩的意思?,龇牙咧嘴的就要往陈菩那里扑。
“你抽什么风,给老子呆着。”图蒙哈赤一把?拽过发狂的狼奴,语气有些粗莽。
鞑靼的男儿比他还?胜似狼野,使出来的力度让狼奴胳膊都弯成了一个极为诡异的弧度,不知道那里的女人是不是也身子硬朗,狼奴的胳膊竟没有被折碎,乖乖的坐在?了图蒙哈赤脚边,抱着图蒙哈赤的腿,看家护院的狗一般。
低贱死?了。
“公主不需水灵,你这狼奴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陈菩冷嗤了声?,袖子里落下一条长长的菩提子,垂泄在?腿边,另一端被他指尖及时勾住,这才没有落到?地上。
“厂公这话说得?,既然公主都到?宫里了,作为我未来的可汗妃,总不能?到?现在?还?与我素未谋面,不如厂公行?个方便?,反正?你们?这公主也是皇帝不要的丧货,好歹让老子弄上手,才知道能?不能?比狼奴好啊。”大宋的女子的确与鞑靼的不一样,楚皇后的四公主他曾见过一面,身段生的那叫一个婀娜,只不过要给他的不是四公主,图蒙哈赤也没多想?什么。
可图蒙哈赤记得?陈菩似乎是并不怎么看好那个四公主的,眼下反倒对那六公主赞赏有加,图蒙哈赤垂目看着脚边上的狼奴,心里也盘算起来。
图蒙哈赤的话音刚落,司礼监中便?陷入了长久的死?寂中,元宝也觉得?这话不对劲,连忙侧目去打量陈菩。
“小可汗这话是认真的?”陈菩面上并没有什么波动,那双凤眼却是微微眯起,藏起了眸底汹涌的暴戾。
“有何不妥么,在?我们?鞑靼,看上了姑娘那都是要敲晕了睡一晚的。”
“你们?家公主好不好,好歹也让我睡一晚啊。”图蒙哈赤默了默脸上的胡茬,露出了一抹下流的笑。
陈菩观望着图蒙哈赤,试图将他与那个娇气羸弱的小公主凑到?一起,可脑海里的图蒙哈赤却忽然变成了与长生一般丑陋肥胖的臭虫,啪嗒落到?了小公主纤细白皙的手臂上,想?到?那虫子在?小公主柔嫩的肌理上一寸一寸蠕动,陈菩剑眉忽的拧在?了一起:“小可汗窑子逛多了,青天?白日都能?将满脑子废料吐出来。鞑靼是鞑靼,我宋朝乃礼仪上国,小可汗如今脚下的土地是中原土,要娶的公主也是中原的公主,便?合该按照我们?中原的规矩来。”
“怎么的,你们?那六公主生来便?是不祥之人,这会儿身上倒镶了金?”陈菩这人疯煞,图蒙哈赤并没想?到?他会拒绝,登时更对李笑笑起兴,从袖中拽出了一个带血的金铃铛扔到?了陈菩脚边:“给大宋机会你们?不珍惜,老子即刻就割了你们?那少将军的脑袋,提着他去睡你们?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