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呢?”方医生语气淡淡地反问。
简茵自知理亏,埋头饮杯子里清甜的汁液,不再发问。
方医生拎了件外套再次推开旅馆房门,丝丝烟草气沿着门缝钻进不大的房间。
简茵喝过热椰汁胃里暖洋洋的舒坦,裹着厚棉被不断在床垫上翻身,难以成眠。
夜幕漆黑时简茵听到木质房门推开的轻微响动,大概是因为满身烟草气的缘故,方医生又洗了第二次澡。
那人顶着半干的头发返回卧房,脚下很轻,似是怕扰到临床简茵睡的睡眠。
简茵蜷着身体盯着积雪的胡桃木窗框数绵羊,零到一百再到一千,那一侧方童似乎也是辗转难眠。
“阿童,对不起。”简茵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哽咽着道歉。
“你觉得你今天哪里做的不对?”方童平实的声调中未夹杂丝毫情感。
“我不应该和你置气,可是阿童你也有错。”简茵红着眼眶委屈地申辩。
“我又错在哪儿呢?”方童闻言打开床头台灯意欲细细聆听。
“我一早就说过八百次,我才不是什么小女孩,我是女人,活生生的女人,我要做阿童你的女人,可是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呢?
明明之前你都答应的很好,可是每次一到关键时候,你就扯出年龄小这个理由硬生生把我推脱掉。
阿童,你究竟在怕些什么?”
简茵籍着台灯幽暗昏黄的光线静静望向无声倚在床头的方童,面色潮红,眼眸似水。
“这一点我承认是我言而无信有错在先,但是你的错你似乎还没有找到重点。”方童并未直接否认简茵的言词。
“那么重点是什么呢?”简茵百思不得其解。
“你可以和我置气,这没错,但是你不可以因为赌气就在零下四十度的晚上穿着睡衣在外受冻,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沧浪城每年都要冻死十几个人,如果你再跑远一点点,如果我没有及时追上你,后果无法想象。”简茵于方童起伏的声调中感受到一种别样的在意。
“阿童,我懂了,这次我是真的错了。”简茵用力消化数秒后再一次和方童道歉。
“我不接受。”方童一手关掉床头灯生硬地回绝。
简茵猫在黑暗中静静淌眼泪。
“阿童,对不起。”简茵光着脚绕到另一张单人床旁轻轻摇方童肩膀。
方童向前挪了挪位置,并不理会。
“阿童,是我错了,你惩罚我好不好?”简茵一边擦眼泪一边从行李箱里摸出一根细皮带。
方童沉默半晌伸出修长的指头接过皮带。
简茵在一片幽暗当中微闭着眼睛伸出双手。
两分钟后简茵听到皮带被丢到地板上的沉闷声响,心知方医生前一刻或许只是作势吓吓人,并没有动用工具的意图,暗地里长长松了口气,悄然放下端在胸前微酸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