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生不轻不重瞥了太宰治一眼。
森鸥外撑着手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开口:“镭钵街环境是有些太差了。”
太宰治好似没有听出森鸥外的言下之意,依旧扒在弥生身上:“那还不是因为森先生没本领吗,连小羊都可以欺负你诶。”
弥生夹在中间,不知所措。
系统:【镭钵街环境是差啊。】
弥生:【你怎么比我还笨。】
系统:【什么?奇耻大辱。】
弥生怒,遂单方面决定和系统绝交10分钟。
森鸥外要去港口afia了,这是镭钵街人尽皆知的秘密,弥生不喜欢那个地方,他对这类暴力组织没有好感,但当某天晚上太宰治钻进他怀里问他去处的时候,弥生却不知道说什么。
自己的弟弟试图寻找生命的底色,他不会找到的,曾在医院生活十几年的弥生如此确定。
生命就是生命,任何为他赋予价值的行为都往往落空,从开始思考为何要活的那一刻起,人就已经病了。
不久前的夜晚,弥生任由太宰治紧紧抱着他的身体,那力度好像太宰治要带着弥生一起窒息而死,弥生没有拒绝,直到他压抑不住的咳嗽打断了太宰治的动作。
他的弟弟猛地松开弥生,又被弥生拉住了手。
太宰治:“……你会为我而死吗,哥哥?”
弥生轻声道:“不会。”
太宰治:“不会骗我一下吗,我们……”
弥生:“但我可以为你活着。”
……为我活着。
太宰治把手压在弥生的心脏处。
他和森鸥外学的越来越多了,其中包括让人的心脏停跳的各种办法,这样近的距离,太宰治可以分辨弥生每一次呼吸,甚至能察觉到弥生血管的运动。
“……跟我走吧,哥哥。”
这是太宰治第一次提出请求,如此鲜明的,指向明确的,可能被拒绝的请求。
“就算我去黑暗的那一方……”
弥生:“你要做一个坏孩子吗?”
太宰治:“……如果是呢。”
弥生没说话,把太宰治的手心按在自己胸膛。
“我不知道。”
弥生不能背叛自己的本性,但他绝对放不下自己的弟弟。
“如果我说不呢?”
太宰治没回话。
如果不呢。
怎么会有不呢,太宰治自己都觉得自己虚伪了,难道弥生身上藏的十几个监听器、定位器,自己明里暗里锁住哥哥的话术,自己的耍无赖和撒娇,难道那些是给弥生拒绝的选择吗。
弥生终于叹了口气。
“送给你了。”
太宰治:“什么?”
弥生:“……我,把我送给你了。”
夜色里,一只琥珀色的瞳孔猛地放大,太宰治几乎有抽回自己的手的冲动。
弥生:“属于你了。”
你的哥哥,把自己送给你了。
不安、固执,甚至是病态——没关系,有人默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