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眼一眨,两滴晶莹的珠泪掉下来,“没事。”
他沉默着,立刻就懂了泪的含义。
由爱故生忧,由爱生怖畏
周魁叹一口气,轻声道:“胆小鬼莫哭了。瞧你,一大早就掉眼泪多晦气。”
“我没有”
“回家吧,为夫还有事需你相助呢。”他叹息一声,用哄劝的口吻说着,无奈又无措地摸了摸她的脑瓜子。这聪明无敌的脑瓜子。
雪砚“嗯”一声。她一向是不喜对人愁眉苦脸的。
听了这话,赶紧换上一副清爽的表情。“好啊,走。”
回到家中,他先去了小隔间洗浴、换衣。
雪砚把“玄女娘娘”的绣像拿去东稍间,供在了条案上方。中间摆上一只香炉。两侧摆汝窑小花瓶,插了新鲜杜鹃。高脚金琉璃的果盆,放上八只黄梨。
她敬了三支香,搞贿赂似的,对绣像呢喃了几句悄悄话:“玄女娘娘,我以后每日供奉您好花好果,给你磕头,求你保佑我的夫君,祖母,我娘,还有三嫂每一个都好好的哦。”
她跪下来,全心托付地磕了几个头。又对着绣像瞻仰了好一会,几乎盯出了一种幻觉来,这才慢步踱去了一侧花厅。
里头炭盆烧得正旺,一室如春。
刘嬷嬷见她进去,赶紧端来新出笼的小包子。雪砚就着热茶,可有可无地吃了半个。望着茶汤潋滟,安静地出了一会神。
不久,四哥气宇轩昂地走进来。
身上已洗去汗气,换上了干净衣袍。
她墨墨黑的大眼期待着,等他潇洒地一撩袍子坐下来。
周魁心中一乐。不知何时起的,她盯上了他不经意的一些小习惯。被这双眼睛巴心巴肝地等着,他严重地不好意思了。
十分低调地入了座。
“诶,你坐下的姿势不对,是不是别人冒充的?”她一脸严肃地问。
他忍着笑,训诫道:“不可顽皮。”
说着,把手上一沓裁得只剩巴掌大的纸递给了她。足有几十张。
周魁小声道:“试一试,看能不能反推出‘密约’暗语。”
雪砚一翻,眼睛略微睁大了。
原来,上面所记的都是连日来通过“孔眼”和“木鱼”递出的消息。
他干了哪些事;哪几个孔眼上摆了小石子,小树杈和麻绳子,木鱼和钟声又是怎么敲的,都记得齐齐全全:
大闹了南烈的使臣馆;捉拿江湖秘教探子二十多名;与魏王手下冲突,怒打了王府护卫啊呀,她对这一切壮举竟一无所知。啥时干下的?
“怎么搜的这样齐全?”她两眼晶亮,悄悄问,“木鱼声怎么记的?”
他嘴角微动,“藏了一个耳力极好的瞎子在附近,专门听了几天钟和木鱼声。”
“哦,”雪砚顿一顿,有些紧张地问,“咱院子里递消息的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