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哈哈哈笑个不停,傅潭说却眼尖地发现,有一卷白色的纸一样的东西,随着侍女倒地,自侍女袖中摔了出?来,风一吹,便轻飘飘地飘远了些。
他两?步过去,卷起来的纸已经被吹开了,边缘蜷曲着。
傅潭说俯身捡起来,“不经意”扫了一眼,却当场犹如雷击。
那是?一副简单的画,笔画勾勒,非常简单,一眼便能瞧见,有水,有树,有四处乱飞的仙鹤,还有,最右下角,坐着的那个女人?。
傅潭说咽下一口?气,噙着笑走到刚从地上狼狈爬起来的公主身边,将?画卷递过去:“你的东西掉了。”
刚出了大丑的玖薇哪里还有?好脾气,一把抓过傅潭说手?里的画卷丢到侍女身上:“不是叫你好好收起来吗!”
那侍女慌忙请罪道歉,慌乱地将?画卷叠好重新收进袖里。
傅潭说与沈双双一伙,玖薇狠狠剜了他一眼,泪花从眼眶里沁出来,她抹了把眼睛,提起裙子?,愤愤冲进司天?监里面去找洛与止告状了。
沈双双捂着嘴还是想笑,肩膀拱了一下傅潭说:“你怎么那么好心,还帮她捡东西。”
“你猜我看见?什么了。”傅潭说只觉得不可思议,“那张纸上画的,是老先生画在桌子?上的,那一扇宝冢的墙壁。”
沈双双:“???”
“那副壁画?”双双倒吸一口?冷气,“怎么会在她手?里?”
“九公主也?在找宝冢吗?”
傅潭说眸色晦涩,轻轻摇头?:“或许吧。”
一个闻所未闻的宝冢,突然就引起了这般多人注意?,孙老先生也?没说错,线索还是陷阱,谁又说得准呢。
眼下最先解决的还是妖族的问题,傅潭说且将?宝冢的事?情一放,先修书一封,递给了闻人戮休。
====
是夜,紫雀自空中划过,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化作一束光,窜进了二楼客栈窗中。
“小潭哥哥。”闻人戮休立在窗前,拨弄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你找我?”
昨日被长凳坑了一下,今儿傅潭说换了藤椅,窝在椅子?里嗑着炒熟的香瓜子?:“我说的事?,你考虑地怎么样了。”
原以为会是什么两方会谈的严肃局面,然而瞧见?傅潭说这副样子?,闻人戮休也?放松了下来,坐到傅潭说身边。
“我都来了,你说我考虑地怎么样了。”他抓了把瓜子?,也?跟着嗑了起来。
傅潭说的建议是他们联手?,信息共享,皇城内有?傅潭说和?沈双双,妖族那边有?闻人戮休自然也?会方便?些?。
瓜子?是炒熟了的,牙齿轻轻一碰就能嗑开,舌尖轻轻一勾便?将?果仁勾到嘴里,碾碎后,唇齿留香。
“现在什么情况?”傅潭说问,“蓬丘出面了吗?霍家怎么说?”
“乱成一锅粥了。”闻人戮休有?些?丧气,“不说与外人如何,自家都已经吵得不像样子?了。”
“我那些?哥哥们,有?的忍不下这口?气,想要攻打霍家,大战一场,有?的却说只是边境交界处的几个部?落受了损失,和?平百年,不至于挑起仙门与妖界的大战。”
“现在主战派和?主和?派吵得不可开交,我父王也?头?疼。”
想起前些?日子?那个冲动的闻人戮休,傅潭说揉着腮帮子?:“现在你不冲动着想要复仇了?”
“想啊,我当然想。”闻人戮休握紧了拳,“我恨不得把霍家人全?都活捉,让他们也?尝尝抽筋扒皮的滋味。”
“但是我后来想啊,我痛恨那些?残忍的凶手?,我也?心疼受罪的子?民,但是,可若是真的让妖域与仙门打起来,我们妖域,定然要损失更多的战士,让更多的子?民颠沛流离,妻离子?散。”
他垂下头?,晶亮的紫色眸子?黯淡下来,“我不想那样。”
傅潭说唇角弯起来:“几天?不见?,你倒是成长了不少。”
眼见?傅潭说背着他们四人组又交了新的好朋友,双双难免有?些?吃味,她本不欲理睬闻人戮休,见?他与傅潭说二人相谈甚欢,双双有?些?坐不住。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双双嘴里含着樱桃,目光在闻人戮休身上扫来扫去,“一个妖族,就这么信任我们蓬丘?”
“谁信任你们蓬丘,少给自己脸上贴金。我信任的,只有?小潭哥哥。”闻人戮休视线转向傅潭说,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毕竟,谁让我有?小潭哥哥的把柄呢。”
双双呆住:“什么把柄?”
傅潭说脸色大变,跳起来去捂闻人戮休的嘴:“给我闭嘴,死秃鸟,不许说。”
闻人戮休便?不敢多言,躲过傅潭说的魔爪攻击,蹲在地上笑的肚子?发疼。
“行了行了,我不说,我保证不说。”闻人戮休举手?发誓,揉了揉肚子?,才叹一口?气,“哥哥,今晚去哪,我都听你的。”
===
夜黑风高,傅潭说携着闻人和?双双,三个人夜闯国公府。
凡人感官总比修士要差很?多,因此两个修士并一个高阶妖轻轻松松在人眼皮子?底下蒙混进去。
因为当街闹出那样的事?,国公府世子被司天监抓了起来,但国公府死咬对于买来的仆从是妖族这件事?并不知情,还大呼冤枉,是被人牙子坑骗了。司天监找不到确切证据,只能先将?人放了。
“明?明?就在撒谎,买来的仆从是人是妖他们能分不清吗?人家脑子?有?坑把妖当普通奴婢卖?司天?监不是对有?烙印的妖登记造册了吗?那边能不能查到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