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霜寒说完嘻嘻一笑,友好地拍了拍蔺宏宸胳膊。
自动把操纵蔺宏宸体内魂核碎片,那为数不多的愧疚感抛之脑后。
当晏霜寒穿过蔺宏宸,径直走向大门时,还是被他伸胳膊拦下。
蔺宏宸向前快一步先把揽月剑掷进去,同样当啷两声响,剑撞上墙壁,随后掉在地面上。
……
倒也保险。
“谢了。”
这话是出自真心的。
一人一妖一鬼按顺序穿过巨网,进入神隐殿中。
刚入神隐殿内,里面是望不到头的幽深洞口,钟声和歌声都消失了,传入耳畔的是瀑布飞流直下的哗哗流水声。
三人继续前进,穿过洞口,来到了一片世外桃源。
九转飞瀑从山涧奔流直下,潺潺流水声、虫鸣鸟叫声、微风拂过林梢,树叶沙沙声,宛若天籁之音,一时有如踏入人间仙境。
连空气中都弥漫着青草与鲜花的芬芳。
“哇~~神隐殿里大有乾坤啊!”
“可我一进来,就感应不到我的骨头了。”
沈小江挠了挠头,疑惑地拽了拽蔺宏宸的衣袖。
蔺宏宸安抚地摸了摸沈小江的头,“会找到的。”
他的视线没在悬崖飞瀑上停留太久,环顾四周很快注意到,羊肠小路尽头是一个贝壳垒起的墙,亮闪闪的,里面隐隐约约有一座神庙。
身前是悬崖峭壁、瀑布高悬,茂密的丛林一望无边,身后仅有一条通往神庙的小路。
明眼人都知道,除了原路返回离开神隐殿,否则神庙是走下去的必经之路。
宴霜寒指了指前面的神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走吧,小江!”
晏霜寒在前方开路,蔺宏宸边走边观察那座神庙,沈小江再次尝试下,依旧没感应到自己的骨头,认命似的追上去,“大师兄,等等我!”
“晏姐姐,你怎么又踩到裙子了!”
在沈小江一路叽叽喳喳中,不多时三人赶到了简陋的神庙。
神庙外围是一个贝壳垒起的墙,很像临时随意搭建的,似乎风一吹,都能把贝壳吹到地上,墙体四分五裂。
贝壳垒起的院子里有一个浅浅的水洼,里面躺着一个闭目养神的鲛人,他巨大的鲛尾拍打着水面,嘴里哼着古怪的歌谣,头枕在手臂上,似乎心情不错。
神庙里有一座破败的女神像,神像周身的金箔都掉没了,肩膀、腹部都破损严重,鱼尾都断了一截,但神像干干净净的,就连神龛都一尘不染。
与神像外在破损不同的是,神像面容柔和,眼神有种悲天悯人的慈悲。
鲛人听到声响,一双竖瞳依次从三人身上扫过,然后继续闭眼躺下,咧嘴一笑,露出牙尖尖的锯齿:“有意思,人是重生魂,妖是异世魂,鬼是还阳鬼。找死出门右拐,不送。”
晏霜寒看他瘫在水洼里阴阳怪气很不满,一把火烧过去,鲛人寥寥无几的头发全烫成卷毛,“怎么说话呢,鱼人。”
“给你个机会重新说。”
晏霜寒使了个眼色,沈小江一个凌波微步,把剑横在鲛人脖子上。
鲛人坐起身,一手抓了抓被烫的头发,再次露出尖尖的锯齿,鱼尾依旧在水里扑腾,“我是鱼人,你是鸟人,彼此彼此吧。给你们指明了前进方向,怎么好心没好报呢。”
“你们想听什么,我现在说。”
这次竖瞳直直盯着蔺宏宸。
蔺宏宸一剑叉在他鱼尾上,立马不扑腾了:“相传神隐殿里供奉的是潜龙江水神——虞浮姬。虞浮姬是只越过龙门的金鲤,金鲤越龙门,功力大增,有化龙之潜力。但她为感念潜龙江这片生养她的水域,自愿留守在此保卫一方安宁。”
“潜龙江流域也在虞浮姬保护下,一百多年岸上风调雨顺,域内水族也安居乐业。人们自发为虞浮姬建造了很多神像,金身为纯金打造,庙宇也建在最豪华的地方,日日香火鼎盛,虞浮姬也成为人们最爱戴的地方神。花灯节也是人们为表达对虞浮姬的敬爱,制作花灯敬献神明,几百年来流传至今。”
“但好景不长,潜龙江水患频发,水鬼肆虐。渐渐地人们怀疑对虞浮姬的供奉,于是她的神像被砸、被毁,百余年过去,只留下唯一一座庙——神隐殿。”
蔺宏宸上一世寻过神隐殿,却未曾寻到此殿位置,还以为是世人杜撰,或早已被毁。
“是也不是?”
鲛人拍了拍指尖带刺,还有璞的双爪,仔细看他胳膊、手上都是被划开的伤痕,痕迹见骨:“虞浮姬并不是神,她未化龙,只是潜龙江的水妖。潜龙江风调雨顺,灵力充沛,只是她凭一己之力制衡水中各族,大家心平气和,不再闹事而已。”
“她喜欢潜龙江,喜欢拂山岭,喜欢从下游逆行游到上游,喜欢顺水漂流,喜欢看清晨阳光打在江面上,半江瑟瑟半江红,她只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至于岸上人们供不供奉,如何供奉,人们对她爱也好,憎也罢,又与她有何关系?”
晏霜寒拍拍手,轻轻拨开沈小江架在他脖子上的剑,似笑非笑:“虞浮姬若不在意,你为何守在此地?神像虽破败,但每一寸都擦得干干净净,外面还修了墙,你在这安家了么?小鱼人。”
鲛人没回答晏霜寒的问题,他自顾自继续说道:“人们确实应该感谢她,几百年前,若不是她压着潜龙江一条鲛人,一条蛟打,潜龙江哪有安宁?那条蛟被她打出潜龙江,抽了蛟髓,废了修为,可能暴尸荒野,幸运的话也许掉到哪个犄角旮旯当小蛇去了。另一条黑鲛不知得了什么邪功,短短几年修为暴增,一个万年老三,竟然有了跟虞浮姬一争高下的能力,二人打了数月之久,虞浮姬拼尽全力将鲛人封印在神隐殿内,她也撑不住体型魂散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