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情丝拔除,他便彻底断了七情六欲。
就算是面对她,心里也不会再起一丝波澜,成仙之后,甚至还能不能记住她都得另说。
谢泠燃无法想象。
日后的所有感受仿佛都在借此刻强烈的心痛发作。
无边无际。
未点灯的大殿,夜更加静,还有一种怅然若失的空。
面容如神祇的少年话语低哑,道出今生从未有机会出口的话。
“小九。”
“我爱你。”
一滴泪落到阮棠眼睫,顺着侧脸滑下,静谧无声。
但却契合得仿佛就是从她眼角流出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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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忽降一场滂沱大雨。
急雨拍打在窗户上,声音切切,犹如不明不白的诉说。
阮棠醒来时,看见谢炤正在煮茶,手中持卷。
她翻了个身趴在床沿,翘高脚丫,在半空中乱晃,眼神直勾勾望去。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谢炤却比清冷的谢泠燃平白无故多出几分邪意。
一穿白衣,一喜黑衣,若仔细区分二者神情,还是可以分辨出来。
谢炤以目光回应她:“醒了?”
“你一大早来我房间做什么?”阮棠说着,反应过来,“不对,你昨晚在哪里睡的?”
谢炤放下书卷,坐到床沿,“谁说这是你的房间了?”
他指尖勾着阮棠发尾,一圈一圈地缠着玩,乐此不疲似的。
“……”阮棠吃瘪。
以前在雪棠宫,她住的就是这房间,但在幻境之中,若被谢炤反咬一口,她也是有苦难言。
窗外雨未停,湿意自开着的小窗溅入。
阮棠看着那雨,眼神有些迷蒙,像是在看一些其他的东西。
谢炤挡住她视线,问:“我们婚期定在下月初如何?”
“婚期?”阮棠惊讶。
如果没记错的话,跟她求婚的是谢泠燃,而不是谢炤吧?
在幻境里,他就这么坐享其成了?
阮棠原想问问谢炤什么时候跟她求婚了,但想到要早日离开幻境的事,压住心头不悦,道:“不用等这么久,我们现在就能成婚。”
“现在。”谢炤闻言笑了,将阮棠脖颈上的发丝往后捋去,不紧不慢问,“甜甜,你可知成婚之后需要做什么?你当真准备好了?”
他俯身过来,想落下一吻,阮棠抿唇,动作僵硬地避开。
谢炤眼眸微沉,愉悦的情绪收敛,停留在她颈侧的手,由轻柔的抚摸转为扼住。
冷笑一声问:“谢泠燃能亲你,我亲不得?”
那双手在收紧,迫使阮棠仰头,一副任由宰割的委屈模样。
谢炤再次低头凑近,气息相抵,若即若离,就像是凶兽进食之前狎昵的玩弄。
阮棠近乎是从喉间发声:“阿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