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一脸得意洋洋。
先前蓝玉那一记耳光让狱友老头大感震惊,把狱卒打得晕头转向,而狱卒非但不怒,反而一脸讨好?
这事太匪夷所思,刑部的监狱竟是这玩法?
可是,被扇得摇晃的狱卒摸着脸颊,满脸错愕地瞅着老头:“你舅舅外公也是堂堂国公爷?”
狱友老头嘿嘿笑道:“那是自然,只不过——不是!
"
“您家里有啥人是朝中高官?”
老头背起双手:“一介布衣,啥都不是。”
狱卒一听暴跳如雷:“妈的!你是不是活腻了?!
"
说完,他开了牢门,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痛彻心扉的哀嚎声。
“大哥,大爷,手下留情,你之前不是说脑子不太好使嘛?老汉这是为你好啊?”
“哎呦,哎呦,别打,饶命啊,老汉知错了,呜呜,别,哎,对不起,我知道错了还不行么!
"
不知道过了多久,旁边的狱友老头像个死去的狗儿似的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地靠在木门上,扭头望向朱怀,眼神透着几分幽怨。
“你舅舅外公也是国公爷吗?”
朱怀点头:“正是,刚刚打人的那位,有什么事吗?”
狱友老头顿时无语,缓缓合上双眼,露出一幅生死置之度外的神情,痛苦的表情都纠成一团,哀声叹息:“哦,原来如此,没事,没啥事。”
“听说你家娘子给你弄了瓶治伤药,老汉我能用一下吗?”
朱怀想了想,答道:“没问题。”
狱友老头感动之余哭出了声音,一面抹着伤口药膏,一面上抬双眼。
随即他又看到了一个貌美的女子,华贵衣物环绕,朝这边款款而来。
老头若有所悟,直到徐妙锦出现在朱怀牢门前,他的价值观轰然倒塌。
这他么的,坐牢还有这待遇?
雨水如同银线般穿透狭小的天窗落于牢房中,让朱怀感受到了丝丝的寒凉滴落。
这是他身处刑部监狱的第三天时光。
除了偶感些许孤寂无聊之外,一切尚算怡然自得。
老爷子前来过一回,对朱怀一番苦口婆心后愤然离去,至今再无音讯。
外部的世界仿佛已被封锁。
这几天,朱怀无需再为交趾忧虑、无需在北疆布谋算计、无需为西航之事绞尽脑汁,脑袋清空的感觉真美妙。
瞧着一边如同死狗一般被打趴在地的狱友老头,朱怀嘴角泛起了笑意。
赵檀儿刚刚离去不久,又一道妖娆身影降临,让隔墙的狱友老头的世界观彻底瓦解。
这特么的,坐牢还能让婆娘侍奉左右?还接连不断?
狱友老头的眼神中燃烧起一股醋意,双眸如兔子般的红,身体因嫉妒而颤抖不止。
狱卒眼见徐妙锦到来,自觉打开了朱怀的牢门。
其实他是想省略这个程序,毕竟频繁开锁实属麻烦,要是哪个达官显贵心情不佳随手给他一巴掌,这滋味确实不好受。
一会儿得找朱公子谈谈,索性这门就别锁了。
狱卒开了门,随即机灵地离开,不扰二人对话。
徐妙锦步入朱怀的牢房,望向朱怀,内心微动,沉默片刻。朱怀拱手致意:“徐姑娘。”
徐妙锦轻轻点头:“元宵那晚,你未尽的话语,今日愿闻其详。”
朱怀微愕,问道:“徐姑娘特意来访,只为了听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