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一阵尖细的声音响起。
“谢三夫人,谢二夫人,陛下特意交代了奴才来接您呢。”
南知鸢看了纪氏一眼,轻声道:“是陛下身边大总管的徒弟。”
纪氏虽然身出名门,可毕竟整个纪家的女儿加起来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她不过是其中一个,哪里会有这般多接触到陛下的机会。
自然,她更是对不上宫里头这么多公公的身份和名字。
纪氏听着南知鸢的话,只是隐约知晓陛下多么看重她们。
不不应当是她们,而是她借了南知鸢的光罢了。
她向来都是一个想得开的人,便是这么多年夫君在政事上面一无所成,纪氏也从来没有抱怨过,即便是眼红三房的成就,可在外边时候却也因着谢清珏辅的身份而沾沾自喜。
毕竟在她看来,整个谢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纪氏看向南知鸢,倒是真心实意:“如今嫂嫂还是沾了咱们阿鸢的光呢。”
南知鸢只低垂下头来笑了笑,并没有说些其他的话。
她先掀开了车帘,被柳絮扶着下了马车。
南知鸢与纪氏站在一块,对着那小公公微微颔:“那便多谢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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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衣公公先前哪里有被大人们、夫人们称做大人,这都是他师父才有的待遇。
可如今,听着南知鸢这一番话,蓝衣公公都有些笑得合不拢嘴了,便是侍奉时候都比方才要上了几分心。
“三夫人这是说笑了,奴才也是奉着陛下的命令罢了。”
如今天色还未暗下来,南知鸢与纪氏先将孩子一道,带到了偏殿之中去。
只是南知鸢一进去,便察觉到有无数的视线凝在了她的身上。
她脚步微微一顿,可面上却是没有丝毫的胆怯,即便察觉到了福华郡主与县主那恨不得将她肉一片片刮下来的眼神,南知鸢也没有低半分头。
只是,在瞧见了大长公主时,南知鸢思忖了一瞬,还是福了福身。
“大长公主安。”
前段日子,谢清珏替南知鸢求的命妇头衔已经下来了,如今,在宫宴之中,南知鸢也是有品级的夫人了,就算是与郡主,也是行的平礼的身份。
福华郡主明显是知晓这件事的,联系到南知鸢与崔令姿的关系,她看向南知鸢的眼神之中更带了几分怨毒。
大长公主如今鬓边已经生了白,她摁住了自己那个鲁莽的女儿,对着南知鸢微微颔,可面上却总感觉带了几分皮笑肉不笑的意味。
“谢夫人不必多礼,快快起来吧。”
南知鸢还没有回答什么,大长公主便扫了一眼整个偏殿,明明没有看向南知鸢,可任谁都知晓她这话究竟是对谁说的。
“谢夫人,怎么没有在启祥宫之中呢,反而同我们一道在这个小小的偏殿耗着。”
南知鸢方才面上的神情一僵,她手指微微蜷缩了起来,而后却分开。抬眸看向大长公主的时候,南知鸢便已经将自己的情绪都整理得干干净净了。
她抬起头来看向大长公主,面容上都是柔和:“您说笑了,陛下自然连殿下您都安排在偏殿,那自然是彰显的一视同仁。陛下如此想,臣妇又如何敢有她想呢。”
用陛下直接来压住大长公主,大长公主的面色有一瞬间的不好看。可毕竟是在皇宫之中浸染这么多年的老人了,大长公主笑了一声,便将整个话题都给扯了过去。
“谢夫人说的倒也是,今日除夕,自是万家点燃灯火。陛下自然也是想着在这样一个日子里,彰显出我们大虞的气度来。”
大长公主抬眸对上了南知鸢的视线:“毕竟今日,陛下可是临时要招待突厥使者呢。”
突厥两个字一下撞入南知鸢耳里,叫她胳膊上都忍不住冒出来了小疙瘩,酥麻顺着脊椎骨一下到了头顶,震得她头皮都在麻。
南知鸢脑子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却已经开口问了:“殿下说的可是突厥的使者?”
大长公主掀开眼帘看向她,反倒是有些奇怪南知鸢为何要问这般显而易见的话。
她颔,话语之中带了几分轻蔑,像是在嘲讽南知鸢消息的不灵通。
“早在半个月前突厥的使者便已经进京了,谢夫人不知晓吗?”
南知鸢低下头来一笑:“家母身子骨不好,那段时日臣妇与家嫂一道照看母亲。倒着实不知晓外边生的事。”
还没有等大长公主说什么,南知鸢便抬眸对上了她的视线,那一双桃花眼微微一弯,带着笑意却满是疏离:“殿下这是提前见过突厥派来的人了?”
南知鸢话音刚落的一瞬,大长公主面色便一变。
她还没有说什么,坐在大长公主一旁的福华郡主便忍不住站起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