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梦没有醒,季砚沉也没在原地等他。
男人朝他走来了,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鸦羽似的睫毛颤了颤,颜桑倏然回神。
“没事。”颜桑浅色眼瞳动了动,对男人道:
“工作人员说陆哥已经结过账了。”
连他的押金都按支付渠道原路退回到他账户。
说到这里颜桑皱起眉:“说好请他吃饭的。”
季砚沉并不把这事放在心上:“给了就给了。”
下次再请回来就可以了。
颜桑发愁,本来就是还人情,结果现在人情不减反增。
不是颜桑非要和陆洺算这么清楚,他只是觉得这样不太好。
就算是朋友,也没有一直占便宜的道。
两人一起往院外走。
久厢门口停着几辆车,颜桑没看到熟悉的车型,停下问季砚沉今天开的是什么车。
男人垂下眼看他:“我没有开车。”
“?”
颜桑疑惑:“那你怎么来的?”
司机呢?覃特助呢?
季砚沉淡淡开口:“和陆洺一起来的。”
陆洺回公司,车自然也开走了。
颜桑反应过来,问:“那你怎么回去?”
季砚沉语气随意:“离得不远,走回去。”
颜桑:“……”
抿了抿有些干的唇|瓣,他鬼使神差般把准备叫车的手机放回口袋。
颜桑把手从衣服口袋中拿出来,也不知道是附和男人还是说服自己:
“走路挺好的,正好消食。”
季砚沉没说话,两人沿着冰雪未消的街道慢悠悠地走。
谁也没问对方目的地。
室外气温低,正午路人也步履匆匆,恨不得把眼耳口鼻全部遮得严严实实。
颜桑不太适应宁城湿冷的气候。
他从小在有海的別栀市长大,家乡四季分明,气候宜人又宜居,后来和母亲一起,在云市住了八年,云市也是四季如春的旅游胜地。
这还是他第一次宁城在过冬,没有经验,一出久厢,冷风一吹,膝盖以下都冻得毫无知觉。
颜桑在季砚沉看不到的地方轻轻揉了揉手。
宁城的冬天寒冷漫长。
就算室内有暖气,他每天起来也口干舌燥,嘴唇干裂。
如果不是心有惦念,这里的冬季也太难熬了。
颜桑不动声色活动手关节,瞄了身边的男人一眼。
也不知道季砚沉冷不冷。
男人身上的大衣厚实挺括,起来是不冷的,他在宁城待了这么多年,应该已经适应这里的气候。
一阵风迎面吹过,头顶树叶簌簌作响。
颜桑伸手了一下脖子上的围巾。
季砚沉停下脚步:“等我一下。”
颜桑“哦”了一声,停在原地看男人抬步往旁边的超市走。
是要买什么?
颜桑望着男人的背影,乖乖站在原地一步都没挪动,男人走到一半却折返回来。
季砚沉站在颜桑面前,喊他的名字:“颜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