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季砚沉重逢的这年的最后一天,颜桑明白了一件事——
十七岁的他觉得天塌一样的大事,原来是能跨过去的。
季砚沉最后还是错过了今年和家里人的年夜饭,他和颜桑两个人,在年少时畅享的家里,过了两人认识后的一起过的第一个除夕。
在一年比一年无聊乏味的春晚中,季砚沉知道了颜桑最后的秘密。
听颜桑说完让他气闷不止一次的戒指的来历时,说不吃惊是假的。
见季砚沉意外的模样,颜桑眼里是没掩盖住的小得意:
“我是不是很聪明?”
他现在已经恢复了精神,根本看不出不久前他还抱着季砚沉无声痛哭的模样。
季砚沉心里并不好受,道:“明天就去买枚新的。”
不用担心掉色那种。
颜桑抽回手,说就算买了新的,这枚戒指对他来说也是有特别意义的。
“而且……”颜桑瞄身边的男人一眼,小声嘟囔:
“哪有刚和好,第二天就去买戒指的。”
一点都不严肃,一点都没仪式感。
季砚沉没漏掉颜桑的小声嘀咕,纠正他:“只是戒指,不是婚戒。”
算起来,他都没送什么像样的礼物给颜桑。
明天刚好补上。
颜桑听了后,忍不住笑了一声:“谁说没有送,后来见第一面不就送了我几千块钱?”
季砚沉:“?”
颜桑提醒:“酒店押金。”
见季砚沉想起来了,颜桑心里的疑问终于也找到机会问出口了:
“你说,你当时是不是故意的?”
季砚沉没有否认:“很明显?”
颜桑忍不住笑:“也不是太明显。”
主要是他聪明。
颜桑追问:“怎么,当时怕我没钱饿死啊?”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季砚沉点点头。
当时他知道颜桑没钱,知道直接给钱他肯定不会收,所以就换了一个迂回的办法。
也不敢给太多,怕他非要还回来。
除了担心颜桑没钱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他笃定颜桑肯定会因为这笔钱联系他。
既然颜桑再次出现,他就不可能放手。
对戒他找到了。
季砚沉年夜饭是和颜桑一起吃的,第二天一大早他回去和家里吃了午餐后,又回到揽悦府。
季砚沉走之前,季父季母知道他是去找颜桑,纠结半天,终于犹豫开口:
“要不……晚上吃饭叫那孩子一起?”
他们这次是特意来找儿子团聚的,但听儿子那意思,今天晚上也不会和他们一起吃饭。
因为要陪颜桑。
夫妻两人还是不赞同儿子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在他们的观念里,这是异端,是不应该发生的事。
可同时他们又清楚,儿子铁了心要做的事情,他们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