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在野说:“没有,里面没人。”
“哦哦,”那男人搓着胳膊走了两步,意识到了什么,又回头看了程在野一眼。
程在野现在已经快习惯这种带点惊讶的视线了,十个里有九个估计都在心里嘀咕:这老外中文竟然说这么好?
程在野玩笑着和姜守言说:“要不我以后还是说英语吧。”
姜守言低笑着回:“好像你说了英语就没人看你了一样。”
程在野嘶了一声,点了点头:“确实。”
然后他又笑着抓住姜守言的胳膊说:“我带你看个东西。”
姜守言跟着他走到了火车门边。
晚上天气寒冷,车门被雪冻住了一部分,车窗玻璃上结了层霜,不知道谁在上面画了个小爱心。
姜守言挑眉问:“你画的?”
“不是我,”程在野边说边抬手,“但这个手印是我摁的。”
话音刚落,玻璃上就现摁了个手印,贴着爱心左上方。
咔哒一声,厕所门被扭开了,程在野松开拽着姜守言的手,交叠着在唇边呼了口热气,搓了搓。
男人拖着短促的咳嗽声走远了,姜守言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跟着在爱心右上方摁了个手印。
他没程在野高,手指没程在野长,但手印印出来也小不到哪里去。
昏黄的灯光一闪而过,外面起了阵风,冷气一股脑地从缝隙往里灌。
姜守言缩了缩肩膀,背过了身:“走吧,太冷了。”
程在野拿着手机说:“等一下,我拍个照。”
“好了。”
过道狭长,他们一前一后往车厢走。
暖气没一会儿就把人烘暖和了,姜守言双手插在棉服兜里,偏头看了眼窗外。
零星的灯火落在高耸的白桦后面,窗玻璃上印着他们朦胧的身影。
两秒后,外面的世界暗了下来,火车钻进了狭窄的隧道。
姜守言忽地停下脚步。
程在野问:“怎么了?”
姜守言转过了身,却没说话。
这段山路隧道很多,间隔不远。
程在野看见忽明忽灭的灯火在姜守言眼里闪烁,窗玻璃上的身影明亮片刻又变得模糊。
卧铺号散发着冷白幽微的光,世界再一次暗下来的刹那,程在野低头含住了姜守言的嘴唇。
他们在昏暗的对视间,接了个简短的吻。
又一场
凌晨两点过的时候,火车停靠加格达奇。
月台的灯光稍亮,从窗外照到了姜守言脸上,火车太晃了,虽然软卧能躺,其实也并没有舒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