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崔泽揪着衣襟默了三瞬不止,愣是没说出一句话。
王全身后,傅成猛地一拍桌子。
力道太大,桌上的铁酒壶也随之一震。
“林帅怎可空口白牙地在此污蔑王大人?”
“林帅说王大人泄露条例,手上岂有半点证据。”
傅成阴着脸站起,替王全扯住崔泽拽人的手。
“林泽你敢这么粗鲁地对王大人。”
“等过几日敞开雁北门,我们家三少爷回来接管青州议和,定将你治罪。”
崔泽手一震,挡开傅成。
“过几日?”
“你拿还没封的官来斩身为青州主帅的我?”
崔泽拽紧王全,抓着衣襟就要把他往门外带。
他满目眼波似剑,冷脸对傅成道:
“我眼下就是要带王全回官署问罪,你奈我何?”
王全脸被吓得苍白,哆哆嗦嗦地跟着崔泽往门外走。
崔泽即将跨出楼门时,楼上终于传来了动静。
傅思齐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楼梯下来。
他倚着木栏,满身酒气地喊道:
“林泽!”
“把人给我放开。”
傅思齐扒着栏杆,一步一晃地从楼梯上踩下来。
“你想饿死青州百姓,百姓们和王将军想要你的命。”
“是你活该!”
“你没人性,活该遭报应!”
他说着话,抄起桌上的铁酒壶,直往崔泽面上砸。
崔泽推开王全去挡那酒壶。
他后撤一步,避开泼洒满地的酒液。
一整壶酒洒下。
崔泽忙里偷闲地闻出,酒里那股陌生的甜味,是奶味。
傅思齐使了个眼神,让傅成把王全接回席上去。
傅成立刻动作,护下了王全。
傅思齐半耷拉着眼睛。
他眼里冒出一股精光,手伸到被背后朝楼上打了个手势
在那电光火石间,崔泽忆起傅思齐的官职,明白了傅思齐的意图。
崔泽毫不犹豫,拔步往栓住的院门奔去。
他刚到院子门前,二楼聚集的青州城巡城兵马和傅家的打手都涌了下来。
崔泽一脚踢掉门栓,闪出门外,没入无边的夜色中。
巡城兵吏和打手没追到人,只能空手回楼向傅思齐禀报。
傅思齐醉着酒,脑子不灵光。
他不做多想,直接让傅成回府去,将事情禀给家主傅深。
……
融入茫茫夜色中,崔泽如鱼入水一般,灵巧地躲开巡城的王秀部下。
他坐在一座偏僻的夯土屋顶上,望着清冷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