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崔泽的身后,林念瑶的声音不恰当地响起:
“多好的铠甲,成了一堆废铜烂铁。”
“林泽,你不懂珍惜,才会将事情变作这样。”
崔泽收回触碰过光明铠的手。
指尖残存的冰寒,像百年呼啸而过的风霜剑影。
“林念瑶,这是林家家传的宝甲。”
“于你而言,它只是教训我的道具吗?”
林念瑶朱唇轻启,显然想说“是”。
傅玉同的声音却闯进小阁来,盖住了她的回答。
“林泽,看看你说的,像是念瑶毁了这副光明铠一般?”
“你怎好意思,凭空污你夫人的清白?”
顺着傅玉同的话,林念瑶也冷笑一声。
“呵,别说了。”
“在他心里我就是这种人。”
林念瑶两眼落寞,只有看傅玉同的时候眼底泛起莹润的光。
她心想,果然只有你是我的月亮。
你也不愧是我的月亮。
给我一缕幽光,同时又冰冷无情。
你孤高地悬在天上,想抛弃我时便抛弃我。
她轻移眼瞳,眸中的波光绕过崔泽。
她想,这样的月亮再差也比她的丈夫好。
她的丈夫心里只有一样东西。
他只记得青州,青州,青州!
像莲子拨开来,只有一颗苦的芯。
他害她这么苦,她便要夺了他的青州。
崔泽感受到林念瑶轻移到他身上的那抹余光。
他知道她心里有恨,更知道她在恨什么。
但光明铠的残骸就在箱中,明晃晃地摆在他的眼前。
崔泽实在忍不住,“林念瑶,人有是七情六欲,这些情欲本就应当共存。”
“你逼着我心里只有你。”
“你究竟把不把我当人?”
林念瑶睁圆眼睛,瞪回崔泽去。
“事到如今,你还好意思怪起我了!”
傅玉同见崔泽与林念瑶争执起来,嘴角抑制不住地轻微上扬。
他有意地将话题引向另一个方向。
“光明铠损毁可是一桩大事。”
“我替念瑶作证,她方才与我在庭院中赏雪饮茶,一步也未进过这座小阁。”
林念瑶正在气头上。
她乘着傅玉同的话,用更清亮的声音向崔泽宣告:
“我也替玉同作证,损坏光明铠的绝不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