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泽双眸凛冽似剑。
他既向孙吏员叩问公平,也向孙吏员勒索公平。
崔泽身后是一众夫人们。
夫人们身后是肃穆无声的御林军。
大家身上的气势虽不如崔泽。
但他们和崔泽一样,昂挺胸傲立天地间,也等着孙吏员给出一份公平来。
若是一般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如实说,照律令说:
崔泽将宅子还给苏静妤理所当然。
偏偏那孙吏员捂着他被打的大肚,和稀泥似道:
“大家听我说一句。”
“林家在这住了七年了,撵他们走,你们于心何忍?”
他的眼珠子溜溜地转向崔泽,鄙夷地在崔逐身上转了好几圈。
“还有你,是什么居心啊?”
“说到底,你是自愿给林家当赘婿的。”
“你一个大男人,给家里一座住的宅子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孙吏员隔着衣服摸了一把被崔泽打出的伤处。
那道伤痛得他嘶嘶作响。
他窝着火,对崔泽指指点点起来。
“你有什么资格把宅子还回去?”
“这宅子本就是你应该给林家的,你欠林家的。”
“林家老的老,小的小,你夫人又只是个妇道人家。”
“你硬逼着他们还宅子,不是把他们往死路上逼吗?”
这边孙吏员强词夺理的话一响,那边老夫人立刻配合着演了起来。
她直接倒在雪地里不肯起身,还唤林君成回头。
“奶奶的乖孙,你过来。”
她强行从眼缝里挤出几滴比绿豆还小的泪,嚎得跟杀猪似的:
“孙儿!你快过来!”
“咱们祖孙两个死也要死在一处。”
林君成在老夫人的哭嚎声中慢慢变得冷静。
他脸上的涨红渐渐消退。
林君成一回头直奔到林老夫人身边,也装了起来:
“奶奶,林泽他非要害死我们不可。”
“孙儿没用,保护不了林家。”
祖孙两个一唱一和的,假哭乱嚎得好不凄惨。
夫人们看着烦,听了更烦。
她们明明觉着崔泽是对的,却也不好再帮崔泽说什么强硬的话。
她们一个个都是正道人家,最怕这种混不吝的。
真是横没办法,竖又晦气。
夫人们接二连三地为崔泽叹气。
崔泽听了却不以为意。
他静静看着林家祖孙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