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骨撞在坚硬的砖地上,撞得崔泽钝疼。
他昂起他唯一还能抬起的头。
“林君成,你还需要我去典禄司。”
林君成踩在崔泽背上的脚抬都不抬。
他甚至使劲地往下碾。
压得崔泽感觉自己的背被串到肋骨上,和一格一格的肋骨一起被青砖地碾成碎骨肉泥。
崔泽听见林君成说:
“典禄司你得跟我去啊。”
“不然我手一重,你就死了。”
“没了命,你还当什么救青州于水火的大英雄?”
顺着林君成的话,崔泽放在眼前的青州,那个土黄色的小院子渐渐化作了残影。
崔泽使出所有的力气,手指扒住面前每块砖那点突起的纹路。
他像被甩在冰面上的巨鱼,不惜将鱼鳍扑断,只为向前,向无垠的海子的方向滑动半寸。
天青雪暗,崔泽头一次这么盼望真有神佛能拂雪而来,帮一帮他。
可怜人世苦多,神佛虚妄。
风雪中无人前来。
更一辆摇曳生香的马车从广平侯府后宅驶出。
它穿过前门,彻底撞碎了崔泽放在那的青州幻象。
崔泽确凿无疑地喊出马车上的人。
“林念瑶!”
林念瑶……
算他求林念瑶了。
他用七年里为她做的所有,换林念瑶向他伸出一只手。
他只要这一次援手,就好。
马车应声停下。
林念瑶掀开厚重的窗帘,透过雕着海棠花形的窗格睨了崔泽一眼。
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写尽冷凉无情。
林念瑶只看了一眼。
她就无波无澜地松开手,任厚重的车帘如山幕落下,将两人隔开。
她的马车滚滚向前,将撞碎的青州幻象碾在车轮下。
林念瑶又一次抛下了崔泽。
甚至这次她连泪都没再为他流。
马车辟开风雪远去,留下一片白茫。
崔泽连最后一点青州都痛失。
崔泽再也看不见青州,脑后的皮也被人扼住。
林君成抓住他乱草般的头。
“你叫我姐有什么用?”
“她被你伤了心,急着冒雪出去找她的大月亮安慰她。”
“她哪会管你的死活?”
林君成摁着崔泽的头往地上狠磕下去。
崔泽终是被磕得头破血流。
林君成附在崔泽耳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