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洄没给齐溯太多反应时间,端着热水就直奔床前。在他还傻愣着的时候,手已经伸向病服要去解扣子了。齐溯的右手着急上前制止,握住了她过分热情的双手。
齐溯正色道:“江洄,这场车祸跟你没有关系。”
从他醒来,江洄就殷勤得不正常。以江洄的性格,她就算关心他的身体,也不会做到这个程度。她在自责,她想让自己忙起来,好麻痹自己,缓解内疚的情绪。
被看穿的江洄颓然地沉下肩膀。她确实在自责,但另一方面,她又觉得自己没错。
误解也好,事实也罢,她和齐溯之间的争执,不该由一场事故来叫停。但车祸就这么发生了,在他们不欢而散的第二天,江洄很难若无其事的置身事外。
江洄嗫嗫嚅嚅地说:“我知道。”
“你知道?”齐溯目光灼灼,盯着她下垂的眼眸,“那你这是在做什么?”
江洄抬眸,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工作啊,这不是我的职责吗?”
“呵。”江洄消极的态度让齐溯窝火:“行。那你履行你的工作职责吧。”
齐溯靠在床头,一副任人宰割的姿态,眼神在她脸上徘徊,看着她面无表情地一颗颗解开了自己的扣子,又慢慢靠近自己,一点点脱掉袖子。
她半倚在他身前:“你起来一下。”
齐溯依言离开床头靠背,江洄将病服拿走,轻薄透气的病服在他昏睡的时候几度被汗水浸透,已经不能穿了。
床边放着一盆热水,江洄拧干毛巾,轻轻落在他肩头。齐溯还保持着坐起的姿势,江洄干脆从背后开始。
背上的伤口不深,多为划伤,江洄一一避开伤口,用湿毛巾擦了两遍,又用干毛巾拭干水份。
“好了,靠着吧。”江洄说着又去洗手间换了一盆水。
灼热的目光一直跟着自己,江洄再怎么无所谓,也被盯得心乱。
“怎么了?”
“没事,继续。”
继续就继续。
江洄一切照旧,与擦后背不同,她现在要顶着来自于齐溯的探究的眼神擦拭身前。他左边肋骨有一处挫伤,没包扎,医生开了外用的药,江洄不小心碰到,齐溯猝不及防“嘶”地一声。
“对不起啊,痛吗?”
“痛,痛得受不了。”
江洄还以为他又要装成没事人说不痛,动作一顿:“那也只能忍着。”
一声轻笑从头顶传来:“我还以为你有什么特殊的止疼方法呢。”
江洄本着不跟病人一般见识的态度,继续手上的动作,发现他身体一直绷着劲,就这么靠在床头腹肌也挺明显。
“放松点,不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