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心打理过的发型散落得不成样子,被压在桌面上的面颊扭曲到狰狞。
任潇潇下意识伸出指甲挣扎抠挠着,却只感觉像是被沉重的山压在脑袋上,动弹不得。
四处挥舞的手臂被直接反折到身后,咔嚓一声,她痛苦地尖叫了一声。
原渡也是在这个时候冲进了房间,脸色大变地喊道:“冷静!”
尖刀擦着任潇潇的面颊没入桌面。
任潇潇看着刀锋上的那一抹红,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眼泪流得汹涌,她不敢出声,也不敢动。
乔星回一字一句地问她:“你对兰时做了什么?”
看起来更像是受害者的任潇潇浑身颤抖着,看着刀锋上映出来的满脸狼狈的自己,嘴唇因为恐惧而打着哆嗦,最终也因为恐惧而不得不开口。
“我……我只是……”她嗫嚅着说道,“只是许了愿。”
“什么愿望?”
“让她回到我的身边。”
五年前,初夏的清晨。
任潇潇神情木然地站在人群的最外围,听着前面人的窃窃私语。
“谁死了?”
“听说是李琳家的小孩。”
“李琳?哪个李琳?”
“就是那个南下打工以为傍了大款结果大着肚子被赶回来又找了个老实人接盘的那个李寡妇。”
“唷,那死的不就是那个私生女?”
“是啊,小孩也是可怜,亲爹有钱不管她,后爹也恨她,当妈的只顾着小儿子,真是作孽。”
“我看是现在的小孩心理越来越脆弱了,一点小事就要死要活的。”
“就是,像我们小时候哪个不是被爹妈抽得哭爹喊娘不管不问的,不也好好长这么大了吗。”
“就这身份,家里还能供她上学,算是仁至义尽了。”
“人都没了,嘴上还是积点德吧!”
……
聊着八卦的人眉飞色舞,面上的同情怜悯也像是临时糊上去的一层假皮。
任潇潇前面是一个家长送小孩去上学,看到人群聚集也跟着来凑热闹,她从人群的缝隙里面窥见满地的鲜血,救护车呼啸着挤进人群,医生高喊着让一让。
年轻的家长皱起眉头,伸手捂住孩子的眼睛,紧跟着又想捂住她的耳朵。
但两只手怎么也不够用,她抱起孩子,将女儿好奇的脑袋按进自己的怀里,匆匆转身离开。
离救护车最近的人们摇头叹气。
很快话传到后面,他们说血还是热的。
医生徒劳地做了十几分钟急救,实际上在那之前就可以宣判死亡了。
任潇潇无意识地捏紧了手里的新手机。
挂坠上小小的金老鼠随着她的动作来回摇晃了几下,更显得憨态可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