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浮菱的事对于她而言只是插曲,除了一些聚会活动上,她们平时几乎都碰不到面。
所以将情况转告给“专业人士”之后,她就暂且将这件事放到了脑后。
从公司的停车场离开之后,她先去了一趟医院,按照惯例去看望了一下生理学上的父亲。
这次她依然来得不巧,老虞总还没有醒。
以往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门外守着的人是不会让虞兰时进去的,只会礼貌却强硬地叫她回去,这一次却是例外。
守门的人破例让虞兰时进了病房门,并让她在床边坐了几分钟。
当然旁边还是有人时刻在盯着她看。
好像生怕虞兰时会借机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不利似的。
虞兰时以前就觉得好笑,如今心底已经生不出什么波澜。
她的亲生父母之间发生的事至今还是个迷,她妈妈唯独略过了这部分未曾提过。
自从觉醒了记忆共鸣的能力,她还在d市的时候就去重新翻找过母亲的遗物,可惜不知道是能力时灵时不灵,还是缺乏一些执念支撑,她什么画面都没有看到。
在一开始的时候,虞兰时还没有那么笃定母亲的死一定和老虞总有关,但后来他这样警惕自己的态度,却叫人不得不多想一些。
到底是恐惧还是愧疚呢?
在病房里坐到第五分钟的时候,守在旁边的人委婉地下了个逐客令:“天色晚了,大小姐该回去休息了。”
虞兰时没有强行留下的意思,顺从地起身,一句话没说,又走出了病房门。
门外又换了另一个人,一路送她到楼下。
走出那条走廊的时候,虞兰时才问他:“方叔,医院还没有查出我爸的病因吗?”
方叔摇了摇头。
虞兰时先前也问过医生好几次,得到的答案都一样,暂时治不好,但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
说是植物人又不像,每天就那么几个小时的清醒时间,有时候两天才醒几个小时。
但也没有真的一直昏睡不醒。
有时候连日晴天,他状态好一点还能坐轮椅下去晒晒太阳。
但每当医生觉得他好像有所好转的时候,马上又会陷入昏迷,连着几日醒了之后也只能动动眼皮,再过上个把月的时间,又能坐起身来。
一日日地都这样循环往复着。
饶是如此,他也还是放不下权力,放不下对虞兰时的戒备与警惕,也偏偏还是有一群人那样对他死心塌地。
“八年了啊。”虞兰时楼下站定,仰头看了眼漆黑的夜幕,轻声喟叹,“这算是他的报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