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身为太子,只有更努力才能让更多人拥有读书的机会。
胤礽被儒家思想所感染,他的心中有着仁的观念,他想要在之后开办学院,也认为只有朝堂安定了,才能反过来哺育教育,而读书的人越多,就越能找到愿意为百姓付出而又有才干的人。
“朕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朝廷外忧内患。”
他作为一个皇帝,其实手上也并没有太多的权利。
胤礽不知道康熙为何突然开始追忆往事,但还是将手中的折子放下,静静的听着皇阿玛的话语。
“当时朕的心中就有一个念头,朕不想让自己以后的孩子也没有话语权。”
甚至在上朝时,他的心中比起骄傲,更多的是羞耻。
因为若是有那个人反驳他的话语,他甚至连否定的态度都不能出现。
所以他便咬着牙潜伏了下来。
他一遍遍的读着书籍上的内容,不断的填充自己,也每日坚持练武,在暗中观察大臣,慢慢的将权力收拢到自己的手上。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有了破土而出的前景,差的只是一个时机。
没人能体会他当时的心酸与激动,即使是太皇太后都不能。
夜夜的寒凉是他自己一人撑过来的,烈日下的汗水也是他自己擦拭掉的。
他也像太子这般要强,他也如同现在的太子这般相信自己不会比任何人差。
甚至可以说,康熙甚至在看到自己宠爱的孩子们用着自己赏赐的东西时,心中会有一种微妙的满足感。
所以在往年的账单上,毓庆宫的开销甚至和他差不多,还是胤礽长大后发现了这一点,自己减少了开支之后才控制住。
“朕相信你能够比朕做得更好。”
因为胤礽自己有天分,有名师教导,有他在前面领着路,还将会有他留下来的安稳朝堂。
康熙其实不经常和胤礽谈心,因为他们两人都太忙了,他忙着处理政务,胤礽忙着学习四书五经。
他们两人的心中都装了很多东西,但幸运的是,他们互相了解,互相信任着对方,所以即使忙碌,但他们的心中却并不孤单。
康熙抬手制止了想要说些什么的太子:“不必在朕面前谦虚。”
太子沉默一秒,郑重的开口:“儿臣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比皇阿玛做得更好,但儿臣一定会尽力。”
康熙的嘴角却突然勾了一下:“你猜要是小六那家伙在这他会说些什么。”
于是太子也笑了:“想来就是那些夸耀人的话。”
那小家伙戳心窝的时候一点都不手软,可嘴甜的时候可是真甜。
什么相信他呀,什么太子二哥本来就很棒呀,什么在所有兄弟里面他最喜欢的就是太子二哥呀之类的。
听的人嘴里都甜滋滋的,恨不得把他抱起来狠狠亲两下。
对于康熙来说,胤礽是他引以为傲的继承人,是他需要仔细衡量每一片枝叶生长脉络的金种子。
可胤祚是他的小甜果,他大可以将这世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堆砌在他的身上,而不必担心他会因为这些东西而堕落。
他压根就没奋发过。
这可能就是长子和小儿子的区别。
有了努力的前几个儿子,对于胤祚他根本就不指望他些什么,甚至哪怕犯些小错他都能捏着鼻子给他兜着。
“儿臣前几日还听人说,儿臣对六弟太好了,恐怕会让旁人有意见。”胤礽又拿起了折子,一边写上两句话一边笑着说道,“可谁让这兄弟中只有六弟最与儿臣亲近呢。”
一开始他的确是因为那个占了他身子的孤魂野鬼对六弟出手而心怀愧疚,多看照了些,可却也的确是与小六投缘,他和小六在一起时,根本就不用自己费心找话题,气氛十分轻松。
小六也是个会心疼人的,自从除夕那日,他因吃酒而多言了两句后,甚至还学着大人的样子来照顾他,有什么事情也会想着他。
胤礽和他的关系可不就是越来越好了,好到什么都想和他斗一斗争一争的大哥都有些吃醋。
“谁有意见就让他到朕面前来说。”康熙颇有微词,“倒让朕来看看是谁在天天盯着朕的家务事。”
先不说别的,就说三年一次的选秀在7月份就要开始了,现在已经进入了筹备之中。
他自己还没挑选出来大福晋的人选呢,下面的人就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说他看中了谁家谁谁谁的姑娘。
要不是实在觉得管这些事情没面,康熙非得让他们一个个清楚长舌妇的下场。
说着说着,康熙便又想起了胤祚之前说得要个像老四那样脾气福晋的事情,便当成笑话和胤礽学了一通。
胤礽:“嗯……很有小六的风格。”
该说幸好拿来开唰的人不是他吗。
还是说在小六的心中,老四的性格比他要更好?
说来这次也是老四让小六瞒着他们的。
该说果然不愧是亲兄弟吗,即使从小没有长在一起,但一旦相处起来还是较旁人亲近的。
康熙从梁九功手上接过茶杯,身体向后仰,靠在椅背上,让宫女给他按了按肩膀:“他从小也不笨,但偏偏却不懂那些子污糟事,就好像是缺了那根弦一样,讲话也不过大脑。”
恐怕就只有他自己以为他自己挺精明的,实际上却从来不抱着怀疑的态度看接近他的每个人。
幸好他儿子多,要不然天天看着胤祺和胤祚这两个傻孩子,康熙觉得自己本来要去了都得咬着牙撑会,起码再生出来一个能够继承家业的才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