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走出了卧室,就看到正在吧台前跟煎锅里煎成黑炭的未知东西较劲的柏泽宴。
柏泽宴只穿着一条黑长裤,腰带收紧的上方,就是结实的腰身和精壮性感,沟壑明显的腹肌胸肌。柏泽宴皮肤很白,却又丝毫不失力量的美感。健硕的块状的肌充分显示了他一定是个常年健身的练家子,宽肩窄腰又如此居家的模样,简直慵懒又性感。
他半长的深灰色微卷长发被他随意地拢在后脑勺,揪了一个包包,但似乎由于麻烦的厨房工作,导致有些凌乱。一缕卷发垂在他白皙的脸颊边,轻垂的眼睫纤长卷翘,鼻梁唇线都优美得巧夺天工,整个人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可是随着他用木头铲子费力地铲着锅里的糊物,那垂在额前的卷发有些挡眼,被他三番两次甩头发甩开。然后因过于用力,糊物被铲崩出碎块时他眯眼躲闪的动作,看上去竟然有几分忙乱的可爱。
温乔迅速撇开眸光,用力咬了咬下唇,咬得发疼。
心中暗道,他不会再被柏泽宴这鬼魅吸引半分。
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又被柏泽宴那边的一声巨响吸引过去。
只见柏泽宴两只黑黑的手把铲子和煎锅同时往吧台上一扔,点了下旁边的手机唤醒屏幕,人脸识别打开后,修长但脏污的食指摁了好几次屏幕好容易按到语音键,跟助不耐烦道:“再给我送两个煎锅过来,不,五个,这里的厨具没一个好用的!”
温乔:……
“不用这么麻烦。”他突然出声,神色清冷,“大半夜的别打扰人家休息。”
柏泽宴猛然抬头,见到是温乔,脸上立即露出欣喜的颜色:“哥哥!”
同时,他戳了几下语音键再次发了条语音消息:“听见了吗,你嫂子说不用来了!”
温乔额头的青筋跳了跳,没有开口斥责。
他累了,是真的疲于对峙了。
他朝着吧台走来:“别多想,我是怕你把这里炸了,就像当年怕你炸了我小竹屋的厨房一样。”
柏泽宴用力点头,就好像温乔现在拿着刀指着他,他都能笑出声似的。
而且从温乔一开始出现,柏泽宴看他的眼神就没移开过,连眸色也深了几分,眼中的欲望也是赤裸的。
温乔抿紧下唇,他知道为什么,因此此刻的他只着了一件衬衣上衣,是柏泽宴的。
他自己的衣服原本想拿起来穿时,发现扣子都掉了。是被拽掉的,像是一刻也等不及,他的衣服质量又不太好,有的地方竟然都直接被扯坏了。
柏泽宴宽大的衬衫衣摆刚好遮到他的大腿根,再往上的诱人风景半遮半掩,绝对令人血脉喷张。赤条条的一双白皙修长的长腿就这么在空气中暴露着,带着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痕迹。温乔心很大,反正该看的不该看的,对方早在五年前,还有今夜的几个小时里都看过,无所谓了。
“做的什么鬼东西?”温乔靠在吧台边,责问道,眼神阴沉如覆阴云。
同时,他注意到柏泽宴的右手手腕已经重新缠上了崭新的纱布。
柏泽宴立即献宝似的拿出了两只餐盘,推到了温乔的面前。指着黑乎乎圆形的一块东西说:“这是香煎鹅肝。”然后指着另外一块黑漆漆说,“这是避风塘炒龙虾。”
温乔的目光在两盘子不明物里来回了一圈,没认出哪个对哪个。但他眸中的疑问是很明显的:“你确定是避风塘炒龙虾,而不是油糊龙虾碎?”
昂贵的龙虾肉几乎被油炸碎糊成了一团团无法入口的碎末,柏泽宴是怎么有脸给自己的菜配上那道港式名菜的菜名的?
柏泽宴直气壮:“这道菜我特意跟我家大厨学过的,食材调料绝对一样没少放。”
“火候也没少加是吧?”温乔百思不得其解,“可是你为什么如此执着于将一样东西煎熟呢?龙虾明明可以用最简单的清蒸方法。”
柏泽宴一脸无辜:“蒸的话,哥哥忘了我们第一次在小竹屋里用蒸锅,我忘记放水,差点引起火灾的事了?我有阴影了,发誓永远不碰蒸锅。”
温乔抿紧下唇,人家煎锅炒锅也很不想被你碰好么?
“龙虾没法吃了,可以吃海胆,生着吃。”温乔瞄到了水池里的几团被剪刀剪开的棕色尖刺,他说着,便走过去拿起了一只海胆……的空壳。
柏泽宴小心翼翼地说:“但是我不会处海胆内脏,刚不小心连海胆黄和它的内脏们一起冲进下水道里了。”
温乔深吸一口气,然后目光平静地扫了一遍狼藉的厨房吧台。
另一只煎锅里盛着半块一面生一面焦黑的蓝鳍金枪鱼,同样焦黑的芦笋尖和口蘑们是它不离不弃的好伙伴们,以及在空气中过度暴露而早就失了味的鱼子酱,仿佛是对含恨离世的蓝鳍金枪鱼好友最悲痛的慰藉。
他好像还看到了浑身尖刺的帝王蟹,但那玩意的爪还在动,估计看起来不好惹,于是躲过了柏泽宴的毒手。
“这五年里,你有为自己做过一道菜吃么?”温乔问。
柏泽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得意道:“我家有五位五星级国际酒店的名厨,我何必自己动手?”
温乔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点点头,然后拿来一盘煎糊的口蘑,看好戏似的推到他面前:“那你全吃了,一个不剩。”
那个盘子里的东西看上去并不像五块口蘑,而是像电视剧里的五只剧毒药丸。
柏泽宴二话没说,拿起两块竟然一起送进了嘴里。
温乔脸色一变,上前一步就掐住了柏泽宴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