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愣了一下,就连心声都变得很轻,【褚雪镜更不能死了。】
一人一猫分明各在两处,却因为这句莫名奇妙的想法同时陷入寂静。
绵长庄重的哀乐似乎被蒙上了一层屏障,逐渐清晰地仿佛是男人的呼吸声。
开什么玩笑。
褚雪镜远远望着祠堂中香炉里在火星中翻飞焚烧的祝文,卫北临总是那么天真,好像什么都可以被挽救,可早已深陷沼泽的人,注定四方皆为死路,哪有什么挣扎可言呢?
即便是她重活一次,依旧在幕后之人的掌控之下,他一个自身难保的外乡者,偏要来趟这趟浑水。
她给过他机会了,是他一意孤行死命不改,既是本就入局之人,就怪不得她拉他下水,卷入纷争。
可惜卫北临并不能听到褚雪镜的心声,他心思空白了一瞬,又陡然反应过来——
【啊啊啊你有病吧卫北临,你自己都危在旦夕、命不久矣了!你还管别人死不死!】
他在心中愤恨地几字一顿道:【褚雪镜、我卫北临、被你、害惨了!】
褚雪镜:“……”呵。
自己傻得出奇,与她何干呢?
娴和她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呜吱——
木门被推开一条细缝,圆圆茸茸的小猫爪悄然从门上收回来,卫北临探了探头,猫瞳小心地望着门外的景象。
“快!快!”有婢女着急地招呼着,“端盆拿水!去祠堂!”
“快点!祠堂走水了!”
祠堂?小猫耳朵抖了抖,多数人家都是除夕前后祭祖,大年初一祠堂便着火了?
若是忠远侯府人恰好在祠堂,岂不是……
火。
他突然觉得有些喘息不上来,门外的小厮婢女都忙成热锅上的蚂蚁,无人发现偏院的黑灯厢房中有一只矮胖的身影一掠而过。
他常常都宿在褚雪镜房中,对忠远侯府里的排屋构造并不熟悉,但好在猫鼻子暂且能当狗鼻子用,循着火光和燃烧的硝烟气,倒还真让他摸到了这府里的祠堂。
本应寂静祥和的安宁之地此时一阵骚乱,漫天火色中吵叫声尖叫声不绝于耳。
混乱之中,卫北临伸直了脖子瞪圆眼睛去看,也没瞧见褚雪镜的身影。
他受制于猫身,不能靠得太近,否则惹人显眼不说,要是金雪在他附身时受了伤,褚雪镜免不得担心落泪,他也愧疚。
好端端的祠堂为何会着火呢?秋冬干燥虽易起火,可总要有起火源,难道是祭祖烧香……?
“金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