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柚柠说完,苏老太太摇头:“不知是谁家的姑娘,小小年纪如此歹毒,在这佛门清净之地,竟然也敢做这等害人之事。”
柚柠坐在她身边,挽住她的胳膊:“外祖母不怪我多管闲事,乱惹事端?”
苏老太太一边替她理着略有些凌乱的头,一边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这是在做积德行善的事,做的对!做的好!”
见柚柠乖巧的点头,她又问道:“她们有没有看到你?”
“没有,我与知春扔完石头便躲到崖后,从另一条小路下了山。”
苏老太太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脸颊:“好孩子,这件事对谁也不要说。等会让亦兰给你膝上的伤口涂些药酒。”
灵云寺大殿后方正北处,有一座宽大的院落,院中景色与厢房的布置要比其他香客居住的地方宽敞精致许多。
方才在湖中心的木桥上,险些被人推进湖里的那个小姑娘,被她娘搂在怀中,惨白的小脸儿,绷的紧紧的。
她的贴身丫头玉梅跪在地上,一双眼睛哭的又红又肿:“都是奴婢的错,表姑娘说要和小姐去山顶的翠华湖喂鱼,让奴婢去取些鱼食,奴婢便去了,哪曾想到小主子会遇到歹人。”
温颖珊赶忙也跟着跪在地上,楚楚可怜道:“我见玉梅迟迟不来,便想要去寻,姑母,这都怪我,我不该把月薇一个人留在桥上,您责罚我吧。”
妇人紧紧的搂着小姑娘,神色冷淡:“你们两个都下去吧。”
温颖珊含着泪,用一副凄凄楚楚的模样看向沈月薇:“月薇妹妹。。。”
妇人不耐烦的皱了眉,直到她们两个走远,她才收回视线,吩咐身边的周嬷嬷:“玉梅打二十个板子,卖了。”
周嬷嬷应是,迈步跟了出去。
这位妇人是当今大越朝内阁辅沈之信的夫人温氏,二人育有一子一女,长子沈砚辞,刚刚及冠,时任锦衣卫指挥使,小女儿沈月薇,年满六岁。
沈夫人低头问女儿:“月薇,你可看清楚了要将你推进湖里的那人的相貌?”
沈月薇惊魂未定,讷讷的说道:“只瞧了一眼,那人便扭身跑了。”
“是什么样子?你可曾见过此人?”
沈月薇咬着下唇,寻思了半天才摇了摇头:“我瞧见她的皮肤又粗又黑,她手中撑着伞,遮挡住了容貌,看背影的穿着不像是大户人家的姑娘。”
沈夫人追问:“往湖里掷石头提醒你的是什么人,你可曾看到?”
沈月薇眨着眼睛,眼神飘忽不定,嘴唇还有些哆嗦:“只看到一片月白色的裙角,好像是个女子。”
沈夫人心疼的将女儿抱在怀里,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月薇莫怕,切记以后不要单独去玩,身边一定要有丫头陪着。京城里没人知道咱们来了燕川,或许对方只是认错了人。”
亲自把女儿哄睡后,她吩咐身边的周嬷嬷:“让武去查,今天都有什么人去过东边的山崖,再差人去给少爷送信。”
武是沈砚辞的贴身侍卫,身材魁梧、武功不俗,乃锦衣卫中第一高手,只是脑袋不够精明,人有些笨,眼睛大大的,看着很纯真。
觉了大师是位传奇人物,据说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不管什么样的经法,只要他听过一遍,就能全部都一字不差的记下来。
讲经这日,灵云寺光华满山,整个庙宇都笼罩在光明之下。
柚柠陪着苏老太太坐在大殿的后面,虽然平日里时常抄写佛经,但她并不十分笃信佛法,坐在那里竟有些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