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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尔来啦?你们先聊着,我去叫医生再看看也放心点。”覃小兰笑眯眯的走了,我却有种被抓住把柄的感觉。
“只只?还难受吗?”可兮尔哥的担心是真的,他都要哭出来了。不,他的泪珠砸落在我手面,似乎要把我的心烫穿,我很想问我自己,为什么这一刻,会突然觉得兮尔这样漂亮。
“不难受的,兮尔…哥。”我想抽纸巾给他,却现全身无力…或许这应该是中毒后遗症,他的眼泪哭的我心颤颤的,可我又无法帮他擦眼泪。
“你吓坏我了只只,真的不难受吗?”檀兮尔坐在床边看着路只只手背的吊针,又看看她那件粉色的病服下胸口延伸出一堆各色的仪器管,手都不知往哪里放。
他呆呆望着仪器闪烁的符号,听着一声一声滴,滴,滴,头一次觉得生命这样脆弱。路只只小小的脸苍白透明,黑白分明的眼珠亮亮的对着他眨呀眨,差一点,老天眷顾,他真怕再也看不到只只这双眼。
“没事的…哥哥。”我记起此刻便是重生前的那一段,檀兮尔那次来,便是来晚了一步。
那次他缩在墙角像是要将自己融入墙里,那次他和路只只一样沉默,沉默到好像只有他和路只只被人群排除。
“都怪我,今日没去,若是我在,肯定不留你一人在家里。”檀兮尔嘀嘀咕咕,但我好像越来越困。
覃小兰终于是领着医生来了,在我彻底昏睡前作了检查,结果是万幸挺过来了,不过医生讲了就算好了最近一年都避免剧烈运动,因为年纪小有条件自愈,根据后期情况考虑肺移植手术……
覃小兰没打算避着我,她甚至打算要我知道一切。并以此作为筹码,她的原话是:“现在你必须想办法让你的价值更大,如若后期出了状况我也好有条件说服路江北救你一命,你要知道,就算你到了岁,你也很难拿出这笔钱,而这笔手术前甚至联系供体对路家和覃家都不过是小菜一碟,”她低下头,又靠近我,“你不会想出去的吧?如若你被路江北赶出去,他只会把你远远的送走,你就再也见不到你的好哥哥。”
覃小兰,怪不得你和路江北是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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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医院的日子,覃小兰依旧不打算让我掉下一点学业,她甚至不惜自己抛头露面去学校拿卷子,再联系我学校那群好朋友与他们打成一片,向他们借笔记,送他们自制点心零食,没有比她更会做面子的人了,她将自己完全包装成一个好妈妈的样子。
我坐在床边苦笑看着那些各式各样的笔记,用文夹件理好的卷子。规整的是林彗,我的同桌,只有她会这么细心。五花八门的字一定是李香山,他的思维总是很跳脱,不过他的物理笔记无可比拟是最全的。姜淑敏喜欢在笔记上涂涂画画,这份化学笔记是她的,她甚至会将实验步骤都画出来。桑子淮是最出乎意料的,一向话不多的他竟然将自己做完的试卷全都打印了夹进来…满分的…他在炫耀什么呢?!
“只只?”
我扭过头看向一旁正抓耳挠腮写试卷的檀兮尔,他不知道突然起了什么心思,又想学了。
“在看什么?还有人给你夹了答案参考进来吗?”檀兮尔站起来看我小桌上桑子淮的卷子,站起的身影正好将我挡在他身下,身上的香味也笼罩我,“这人叫……桑子淮?什么名字,他嗓子不好吗?”
“没有,他声音挺好听的,还会it。”我没撒谎,桑子淮声音的确好听,也的确会it。我的视线跟着檀兮尔走,他问什么我便答,没办法,快要十六岁的檀兮尔越来越精致,他太好看了。
“哦,男的。”檀兮尔咬了根笔从我手中拿过卷子,“这卷子很容易吗?全是满分?”
“不是,他是全年第一。”我有点摸不准兮尔哥的脑袋在想什么,如果我没多想的话他大概是怕我早恋,我此刻的脑容量只允许我想这么多,于是我开口,“放心吧哥,在没碰见比你好看的男的之前我肯定不会恋爱的。”
檀兮尔那双圆圆的眼睛看着我愣了一下,摸了摸鼻子,扬起头来,那得意的样子我似乎都能看到他身后的尾巴,他好像一只猫“哈,是吗?!你哥我也就一般般好看吧?”
“不是,我哥最好看。”我盯着他的脸思考不出其他,可话一出,我和他都望着对方愣住了,我望着檀兮尔那张好看的脸小心吞了吞口水,临时想了句找补的话,“目前来说,我哥最好看。”
“虽然比你哥我好看的人很少,但是别灰心!一定会找到的!”他挠了挠头,也觉得尴尬起来,又开口加了句“不过现在来说还太早了,做题,做题,我点的餐一会送到。”
我点点头,使劲控制自己将视线重新投向题海。
住院的两个月,大概是檀兮尔陪我最久的了,他甚至白天练了琴回来,晚上还会守夜,我晚上咳几声他甚至都记下来,可他陪着我,我总是会睡不着,做各种光怪陆离的梦,梦里大部分是他,但是……就算我不是路只只,可檀兮尔是哥哥,很多很多年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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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还会梦到自己不是自己,有时梦很错乱,我便会吓醒过来,这时候兮尔哥会倒一杯温水给我,拉过凳子坐在我旁边陪着我直到我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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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白来过几次,带过一些自制的清淡粥食,我喝不下又被沈白和兮尔哥喝光了。覃小兰来的次数甚至少于沈白,路江北没有来过。偶尔来几个同学,不多会护士便会叫他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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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住院时间终于结束了,正好赶上过年的时间,我们三个在门外待了不一会便下了雪,于是兮尔哥将围巾给我缠上,将伞递在我手中,和沈白两个人堆了特别小的雪人。
第二天一早醒来我了照片给兮尔哥,雪下的太厚,小雪人只剩下一个掉了色的红色尖角纸帽的帽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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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春后日子过得很快,我将要升高中,而檀兮尔快要高三。
没人不紧张高考,于是我们三个被迫绑在音乐社旁的一个自习室学习,鹿知沅和桑子淮中途加了进来,当然还有住在附近的李香山和林彗。
但其实满头汗的只有属于音乐社的三人,檀兮尔,沈白,鹿知沅。
林彗在做课外练习,李香山在做明天要交的作业,我在写覃小兰要我参加的作文比赛,投稿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