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久:“嗯,今早做的。”
哪怕原先是家中养得极好的闺阁公子,现在吃起苦来却不输任何一个人,已经将洗手作羹汤融会贯通,丝毫不需要去催促他进行下一步。
姜眠抬起指尖轻点住他的眉心,“以后不用,你的手还有那么多的伤,要好好养着。”
许知久笑而不语,对他而言,给心上人做饭完全不是一件感到为难和不堪的事情。
态度自然亲昵。
谁能想到前几日他与人还形同陌路的不说话,许知久刚要细想,额头又泛起细密的痛意,如同针扎一般。
他拿着糕点的手都不稳了。
细屑倒了姜眠一身。
下意识屏住呼吸,眉睫微颤,像是在恐慌和担忧什么事情发生一般,身体下意识提前有了征兆。
四周的空气骤然冰凉。
好在不过一秒,少女扯来帕子将细屑接住收好,耐心温和结果他手里的布包放在一旁,“是不是没睡好?你做糕点的时候应该很早,现在休息会。”
在触碰的那一瞬间,他浑身僵硬,好不容易不再抵触的身体又出现少许抗拒。
许知久不明白身体这是怎么了。
他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姜眠便让他靠下来好好休息。
许知久缓了缓心神,抬眸看了眼温柔体贴的妻主,这才安心靠在对方身上放松情绪。
“再过不了多久就能进京,你确实应该好好休息。”姜眠将细软的毯子扯过来,盖在他的身上,“睡吧。”
许知久:“嗯。”
他发出来一点声音,周围的空气也继续运转起来,他心口那堵塞的慌乱这才舒缓。
额头的疼痛感让他没办法再深究下去,心里想着事情,以至于他在少女怀里一直睡不进去。
圣京,知晓身份,婚事是否还……
圣京光华璀璨,店肆林立,每一条街道的人群两边站得熙熙攘攘,留出中间的空地。
听闻在悬空寺隐去皇室身份斋戒十几年,早早夭折的六皇女今日返京,众人自是想见一眼贵为天女的人。
不仅是平民百姓,贵胄各家适龄的公子皆在亭楼观望,就连同朝堂各个党派的人也悄声隐没在过往的高楼厢房里,等待这凭空出现的六皇女。
翘首以盼的皇家轿辇沿街而行,轿辇顶上垂落的珍珠链摇曳,青色的纱遮掩住里面人的面貌。
一位高挑正直的身影落在帷幕内。
后面还有好几辆马车跟着,以及北镇抚司的人骑马殿后,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人护送入京。
暗中的刺客蓄势待发,箭在弦上,视死如归瞄准轿辇上的人嗖嗖射出暗箭,对付的只是手无寸铁的皇女,这种手段即便人不死也伤。
霎时间围观的群众乱作一团。
那轿辇上的人侧身站起来,熟练几刀下去,便将来势汹汹的毒箭斩于箭下,面上的白纱也随着她的动作卷起细细的波,与她眼眸里的死寂和杀意一同浮动。